也许是一心二用，费心思太多，陈天都总感觉自己演戏的时候不够投入。如果演技不够好，那么干脆就放弃表演，专心做导演。可是相比起导演，他更加在乎自己参与那个角色之中进行表演，宛如体验第二个人生，这样才够精彩。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故事，他用东方风格表达就会含蓄内敛，而西方风格表达就会很奔放，却会失去一些精神。我到底该如何中和东西方的文化风格进一部电影里呢。”
眼看戏份杀青将近，整个剧组都显得更加轻松，一次休息空档中，陈天都问出了心中的问题，道：“譬如我想拍一组镜头，这个人是一个警方卧底，正在执行机密任务，但是这个任务时间太长了。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他觉得自己跟罪犯已经没有区别了，但却又要坚守心中的正义。这个卧底角色，我该用疯狂的方式让他发泄暴力，让人觉得他像一个坏人，还是该老道一点，让人感受他那种坚持呢？却我捉摸不定，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
这个问题搁在心头很久了，源自他最近下载了两部电影，都是讲同一个故事，却有着完全不同的表达。
没错，就是无间道。
一个是香港版无间道，一个是杰克尼科尔森版无间风云。
凭心而论，他更喜欢港产原版的，因为更符合东方人内敛的性格。而杰克尼科尔森完全是个老流氓、老强盗，许多东西都是完全照抄，让人鄙夷。但这老家伙作为好莱坞有数的大导演，在美版中许多镜头和故事的表达，还是值得欣赏的。
陈天都看中这部戏很久了，因为电影并不大，300多的文件他三个月就下完了两个版本，但是研究的越多，出来的问题就会更多，总是无法得到解答。
斯皮尔伯格想了想，道：“你说的这个问题其实不算问题，作为一个导演，你首先要搞清楚，你到底想讲什么故事。”
“故事为首？”陈天都问道。
“是的。”
斯皮尔伯格点头，道：“你要知道，故事不分东西文化风格，你只要讲好它，自然会让人得到共鸣。至于中西文化壁垒，我承认是有的，可你心中其实应该有他们的对比答案了是吗。不然也不会告诉我用西方风格表达，会失去一些精神，你心里其实更倾向于东方内敛的风格。这就是答案。”
“那么，我该按照故事为首，拍一个东方的故事？”陈天都大概明白了。
斯皮尔伯格却给出了否定答案，“不，不完全是。如果全是东方故事，恐怕好莱坞没多少人会喜欢。你该选择一个重心，譬如人文精神。只有人文精神，才是人类共同的精神导向，是东西方共同遵守的规律。只要牢牢抓住了这一点，就没有什么隔阂可言。”
陈天都感觉豁然开朗，原来如此，“人文精神！”
难怪斯皮尔伯格的电影里，都能让人看到最简单的人文精神，无论是亲情、爱情、友情
陈天都点了点头，有茅塞顿开之感。
毫无疑问，他是非常喜欢无间道这部戏的。如今这部戏落在他的手里，就必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它走的更远。让杰克尼克尔森去死吧。也许没了杰克尼克尔森，就没有奥斯卡那尊小金人，可电影的好坏，不应该只看小金人的。
这会是一部与两部原作都不相同的无间道，属于他的无间道！
斯皮尔伯格锐敏察觉出里面有什么故事，问道：“最近又有新故事吗，下一部电影？”
陈天都笑了笑，“也许吧，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我现在只想看到黑客帝国上映。”
斯皮尔伯格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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