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咱还能买药防着,野猪那么大个体格子,咱拿啥防呀。
后半夜,罗母已经不骂儿子,又开始咬牙切齿骂她死去的男人。
给烧那么多纸钱,在地底下一点儿不中用。
上回她在坟前,特意嘀嘀咕咕一个多时辰,就求她男人那么点儿事,别让儿子再招乱七八糟的,也不知犯了什么邪,那都办不明白。
就她男人那完蛋样,她算是看好了,即使不是个短命鬼,好好活着也是指望不上的东西。
罗母到天蒙蒙亮时,满心满脑都在研究如何对付野猪。
不可能不走山路的,更不可能给孩子关家里,不让去书院。
她心里一动,想起最没用的老左家人。
准确地说,是老左家另两位女婿,她儿的连襟。
不是她这人现实,是真没有能再指望得上的亲属。
总是不能告诉老林家让搭把手来回护送吧?
这种招蛇招野猪的秘密,要是让外人、让坏心眼的人知晓,利用一番都能要了她儿的命。
罗母心口砰砰跳,所以比起外人,还不如让儿子那俩连襟来回护送,也只能这么办。
……
西屋。
罗峻熙是被小麦扔过来的腿砸醒的。
小两口昨夜和衣而睡。
入睡前,还都挺不自然。
一个平躺,另一个侧过身给对方后背看,手脚感觉没地方搁,放哪都不对。
可睡着睡着,小麦就打起横,裤腿卷到膝盖上。
罗峻熙歪头看向只要吃饱睡好就会没心没肺的姑娘,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小心翼翼蹭蹭姑娘干裂的脸蛋。
一边蹭的舍不得拿开,虽然干巴,但是圆圆的、肉肉的。
一边心里琢磨:娘那一巴掌,让小麦的脸更不像样,等会儿打听打听,谁去镇上帮捎擦脸油。
罗峻熙慢慢坐起身,眼神又不自禁瞟过小麦露在外面的小腿。
腿比脸白太多,可见平日里要干多少活,风吹日晒。
放轻动作下床,用凉帕子放在小麦挨巴掌的脸蛋上,再放下蚊帐,关门,整个过程,屋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一会儿,磨坊里就响起推磨声。
当小麦慌慌张张跑到磨坊时,她那位本该起早念书的峻熙哥,早已将活做完,大锅都点着啦。
“你咋能干这个呢。”
罗峻熙抹把额上的汗珠子,热的脸通红,回头对小麦笑:“我怎就不能干这个。”
说完,指挥小麦去熬煮,别耽搁林家上门取豆腐。
而他自己是来到院子,先喂鸡喂鸭,捡鸡蛋放到筐里,清理鸡屎鸭屎,再劈木绊。
一只手不好使,就用脚踢散落的木头,用好手抡斧头劈柴。
罗母头昏脑涨从炕上爬起,推开后窗,入眼就看到她儿子和小麦在后院笑。
小麦胳膊挎筐,一看就是去摘早饭用的菜。手里正举个柿子,要放到她儿子手里。
而她儿是满脸的汗,扔下斧头,接过柿子也不洗,只在衣裳蹭蹭就咬了一大口。
自个吃也就算啦,还把那咬的埋了吧汰的柿子直往小麦嘴边递。
人家小麦不吃,他还傻乐,恨不得给小麦拽过去强迫吃。
瞅那样像是,最好搂住你一口我一口。
罗母:“……”
你俩干脆笑出声得了呗。
你俩过了一宿,是不是忘了咱家昨夜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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