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浩荡的天地元气以陈羲为中心向四周飘散了出去,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慢慢的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丁眉满是关切的俏脸。因为紧张,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陈羲咧开嘴笑了笑,然后看到陈羲笑了的丁眉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她不是一个不坚强的女人,也不是一个懵懂少女,但这一刻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任由泪水洗刷着脸颊。

原来真的有一种泪水,叫做喜极而泣。

“呼”

关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随手把那颗已经干瘪灰暗的荒兽心脏丢在一边。这个东西现在已经失去了价值,留着毫无意义。他站起来看了看那两具尸体,忍不住有些感慨:“我见过很多变态,各种各样的变态,但是没有一个比你更变态以破虚一品的修为竟然击杀了两个破虚三品的修行者,其中一个已经快要破入破虚四品了。”

他回头看了陈羲一眼:“你怎么做到的?”

陈羲让丁眉把自己扶起来,很平静的回答:“不想死而已。”

关烈一怔,然后哈哈大笑:“是啊,没有什么比这个理由更让人信服了。不过这次你毁了我的历练,怎么赔给我?”

陈羲回答:“以身相许你要吗?”

关烈向后躲了一下:“少来,我的爱好很纯净。”

陈羲疲惫的笑了笑,虽然在关烈的帮助下他晋入破虚三品的境界,但是之前的大战几乎耗尽了他的修为之力,所以这次和以往破境不一样。没有了那种浑身舒泰的感觉,只是疲劳,从身到心的疲劳。

一个紫袍执法者从鹿皮囊里取出一个小布袋,随手一抖那布袋迎风展开。他竟是将袁丰雷和郑恺两个人的尸体装进袋子里,然后一拉绳口袋子封死。片刻之后那袋子又变成了原来那般大小,被他装进鹿皮囊。

陈羲知道这是内宗戒律堂执法者的人才会配备的东西,叫做纳袋。是戒律堂的长老们联手用雪山蚕丝织造而成,可以装进去几百斤的东西还能变回原来的大小。传闻戒律堂中有一位长老修行的功法能够改变空间状态,虽然极有限,不过已经足以令人震撼动容。

这个紫袍执法者将两具尸体收好之后看向陈羲:“虽然看起来是他们两个故意来杀你却被你所杀的,但是你回去之后还是要跟我去戒律堂解释一下。你放心,我们会公平公正的说出所见所闻,对你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惩处。”

“谢谢”

陈羲微微颔首道谢,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另外一个人。袁丰雷绝对不是这件事的主导者,他在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应该是真的。陈羲在内宗接触到的人还很少,所以他很轻而易举的就能推测到幕后那人是谁。

但是他没有一点证据,所以即便他在戒律堂的人面前提及也没有人相信他。可以说付经纶这次安排的很巧妙,他利用的就是袁丰雷和自己有过节。刚进内宗的那天因为丁眉自己得罪了袁丰雷和杜猛,这些事内宗的教习们全都知道。所以陈羲回去之后根本就不用去说什么,那些教习也会根据自己的推测做出判断。

陈羲看着那两个紫袍执法者平静的脸色,心里觉得有些悲哀。他离开之前的内宗是个平和安详的地方,弟子们之间虽然也有比试但都是点到为止。每个人都很谦和礼貌,那种环境让人觉得温暖舒心。可是现在的内宗,死了两个弟子戒律堂的执法者居然如此的平静。

如果说之前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那两个执法者还有些惊讶,也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想到袁丰雷和郑恺居然敢放弃自己的任务跑来大孤山追杀陈羲。这才是他们惊讶的地方,对于他们被陈羲打死这件事,他们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习以为常。

陈羲心里觉得悲哀,正是悲哀于内宗的这种改变。在他父亲是内宗宗主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现在的内宗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内宗?又是什么样的力量,硬生生把一个温和的宗门变成了这般的狠戾阴冷?

就在陈羲有些失神的时候,关烈问他:“能走吗?”

陈羲点了点头,忽然觉得关烈的身份应该也很神秘。他之前斥责那两个戒律堂执法者的时候,那两个执法者居然连话都不敢回。就算关烈是个内宗看重的天才,可执法者有着超越教习的地位,关烈应该尊敬他们才对。

而且关烈很自然的用荒兽心脏为陈羲补充修为之力,这些知识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不了解荒兽的人,根本就不会懂这些。陈羲对关烈还真是有些好奇,一个在女人面前腼腆羞涩的小男孩,一个修为惊人天赋恐怖而且阅历非凡的天才,这两个身份重叠在关烈一个人身上。

关烈见陈羲没有什么大碍,转身往回走:“回去吧,算算日子回到内宗也差不多就要月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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