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抚过锤身,聂冲渡入一道心念法力进去滋养着器灵,一边又想:“我如今已有了出窍圆满的成就,修为未能更进一步之前,一道心念法力能爆发出千斤力道已是极限然而得这法器之助,一击之力却有着数倍的翻升。由此可见外物的重要,防身渡厄缺少不得。也就是冥河剑派家底厚实,如这九阴白骨锤,内门弟子竟没人愿要换成是小门小户的弟子,只怕还求之不得。”
聂冲连阴神都还没成,修为比曲真人相差极远,无法以法力支撑器灵显形,故而阴九等阴魂道兵也只能屈藏法器之中不得现世。好在他修的是神部道法,法力本就是心念所化,平素祭炼法器之时,也能以意念同器灵交流。
眼下就是如此,他一边往九阴白骨锤中渡着法力,一边沟通阴九等人,想要向他们求问一些行道的经验。然而这时却忽有敲门声响起。
聂冲心念一动,九阴白骨锤化作核桃大小,被他扣在了掌中,旋即张口道:“贫道无事,乔千户自管进来。”
自从借助老树神通,得了心念分化的手段,他便常将一念悬在身外。这便如释教佛门中人所讲的“开天眼”,方圆里许范围,不分上下前后,一丝一毫俱都照映心中。
眼下船舱的大门只是区区一指厚的木板,倒还阻挡不得聂冲的心念,在他刻意探查之下,自能知晓来人是谁。
那乔逊连日来已数次见过聂冲展露神异,这时听他隔门叫破自家名号,丝毫也不觉奇怪,当下推门而入,焦急地说道:“道长,前方海上有着战事,我怕咱这船受了波及,想请您压一压阵脚。”
“哦?就去看看,”聂冲起身,与之一同向外走去,一边问道:“什么人在海上开展?可是海匪么?”
“只因离得尚远,这时还看不清旗号。不过两方俱都有着数条大船,在这东海地界,或许只有倭人与台湾郑家才能具此本钱。”
说着,已上了甲板,聂冲就见许多兵卒正忙于往舷侧的三尊虎蹲炮里填装火药另有一些人,这时已备好了火铳,正在队官的号令下各自找着战位。
“炮药爆发时,点燃的是石中火。此物亦可损伤神魂,以我如今的修为,真若打斗起来,却不便在这里出窍施术。”
暗中戒备着,聂冲随乔逊走上船楼远眺。只见前方十数里的海面上隐约有着几团黑影相接,并有烟雾发散,显然两方早已交过了火,如今接舷近战。
因是太过遥远,以他的目力也看不清变化,为求万全,便向乔逊建议道:“何不绕行过去?”
乔逊闻言苦笑道:“咱这船只有一大一小两面硬帆,全速开动也不见得能有多快。若是绕个大圈,只怕那边已分出胜负来,咱还未能脱离。如今我只希望交战双方都不会对咱产生敌意真若有哪艘船打过来,以咱们船上的三门老炮,只怕奈何不得,唯有接舷硬战一途。”言罢,又自我安慰道:“不过咱这船一看就是运兵的,十足是一根硌牙的骨头,并无好处可图,管那两家是来自何处,应都不会分船招惹咱们。”
他正说着,聂冲却皱起眉头,伸手一指:“你看,前边分出了一条船,似乎正往此来?”
乔逊寻着指示望去,就见果是如此,当下呼出一口浊气,对聂冲道:“道长仙家手段,便是我等依仗。过会真要打了起来,烦请藏身船楼之中,运使仙剑助斩登船之敌。”
“同船共渡,我必不吝出力,乔千户放心就是。”聂冲开口应下。
“如此就好,乔某多谢了。”乔逊恭施一礼,便匆匆下了船楼,带着亲兵往甲板上去另作布置。
过了顿饭的工夫,远方那船终于来到前方里许处。聂冲放出一团心念过去,就是船上站满了手持长刀的倭人。船头插旗两面,一书“郑”字,一书“田川”。
“是田川左七卫门!”
乔逊有着千里镜,因为也看清了对方的旗号,这时快步跑上船楼,对聂冲说道:“郑芝龙的正妻乃是东瀛田川家的女儿。他们生出的次子取名田川左七卫门,据说是拜在什么东瀛阴阳法师的门下,学了一身杀生害命的邪术,这两年名头在海上传得很是响亮。”
聂冲正要说话,就觉脑中一阵刺痛,却是自家放出的一团心念法力,被人以法术破了去。他循着感应看去,就见对面船上有个身着粉色樱花袍的青年正抱着一口倭刀冷冷望来。
“田川左七卫门郑成功的亲兄弟?”恨恨嘀咕了一句,聂冲抽出腰间木剑,并指在剑身上一抹,却是以法力束气开锋,“先以法术观照,未见来船有火炮在。乔千户,你只管开船赶路,对面倭寇若敢阻拦,贫道便做一场杀戮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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