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毅知道,晋鄙是名将军,而且是没有政治头脑的将军。
所以污蔑田章想要自立为王这种纵横家之流的策略,无疑是出自芒卯和魏无忌之手。
魏无忌本来还为自己的策略被采纳而得意洋洋,这下倒好,挖了坑自己跳。
“我特么真是个傻逼。”
在前往临淄的路上,魏无忌拉着脸,满腹牢骚。
渴望建功立业是一回事,但凡事讲究风险和回报。像个间谍一样地潜入敌方的国都,然后冒着随时被抹杀的危险煽动舆论,真的是风险高、难度大又没什么回报的工作。
但既然有军令在先,魏无忌无法违抗,只得连夜带着十余名侍卫,绕过战场,向临淄悄悄进发。
四天后,魏无忌等人抵达临淄东面的安平邑,在那里买了一批货,将战马全部用作驮马,扮作即墨过来的商人,于次日混进了临淄城。
大战将近,临淄城内仍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城门处的盘查也只是走个形式,这让魏无忌大感庆幸。
来到城南商市区域后,魏无忌等人装作待价而沽的商人,也在伺机寻找传播流言的机会。
他看见一堆商人围着一个小官点头哈腰,连忙问问旁边的商人,才知道那是临淄市掾,也就是主管临淄商市的官员,相当于首都工商局下面市场处的处长,一个小官。
作为商人,讨好主管的官员当然也是必修课之一,魏无忌当下取了一袋金饼,跟在商人们身后,向市掾献上礼金,讨好地道:
“在下即墨陈庆之,请大人多多关照。”
市掾结果皮袋子掂量掂量,嘴角勾起了满意的笑容,说道:
“陈庆之,以前没听过这个名字嘛。”
“我是第一次来临淄跑商,籍籍无名之辈而已。”
市掾“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魏无忌的肩膀道:
“即墨有鱼盐之利,你们陈氏大有钱途啊。”
市掾所谓的“陈氏”,可以说是齐国王室田氏的宗家,毕竟田氏的始祖,便是陈完。无忌冒用一个陈氏的名字,不仅难以引起对方的怀疑,无形间也自抬了身价。
“多谢大人吉言,敢问大人的名讳?”
“哦,我叫田单,以后在临淄商市,有麻烦了来找我。”
市掾收好了从商人手里刮来的钱袋子,转身要走。
魏无忌却是被雷得外焦里嫩,这是田单?
田单不是宗室贵族么?怎么变成一个贪污金钱的小官员了?
不过田单到底是贵族还是小贪官,都没关系,因为无忌眼下只需要他当个传话筒就行了。
因此无忌遂追问道:
“田大人,在下来临淄的路上,听到一个传闻,不知真假,还请大人为我解惑。”
“什么传闻啊?”田单转过神来,脸上有了些许不耐。
看得出来,田单自诩见多识广,对这面前这个小商人口中的“传闻”不怎感兴趣。
无忌连忙凑到田单身旁,小声道:
“在下听说田章将军在济西按兵不动,是对当今王上不满啊。”
田单捻着下巴上的小胡子想了想,挥手斥道:
“瞎说什么,假的,田章将军是宗室宿老,一直很受王上信任,你听错了。”
“是是,在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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