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啊,今天厨师做了好多菜,全是适合孕妇的,你多吃点!”
餐桌上。爷爷让朱棉棉吃猪蹄。
朱棉棉才吃了一块猪蹄,朱曾成又夹了几根菠菜到她碗里:“猪头,听说孕妇吃菠菜特别补钙,对胎儿发育好。”
“谢谢老爸。”
“棉棉,菠菜要吃,但菠菜毕竟是蔬菜,肉菜也不能少,来,再吃一块白斩鸡,”爷爷又夹了一块鸡肉到朱棉棉碗里。
“谢谢爷爷,”朱棉棉感觉自己简直是皇太后了,她很不习惯被人这样宠着。
她看了一眼唐岳。没有人理他,他只能安安静静地坐着。
其实唐岳虽然表面看上去很淡定,但内心此时却是兴奋的,从瞎子变成弱视后,他只要低着头就可以看清碗里是什么菜了。
可是,怎么都是清淡的?鸡是白切的,猪蹄是清蒸的,菠菜和红萝卜应该用开水烫一下就捞上来的。
他顿时觉得没有多大胃口了。
爷爷和朱曾成还有朱棉棉三个人仍然有说有笑的,他们现在开始说朱棉棉小时候的事情了,朱曾成说:“别看我们家棉棉现在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小时候可凶悍,我们家隔壁住着一个小男孩,那男孩整天欺负棉棉,有一次棉棉终于火了。她不但把那男孩揍了一顿,还不让那男孩子从我们家门前的马路上走过,要人家男孩子叫她姐姐,坚持了一个学期,直到男孩的妈妈来我这里告状了”
“爸,你不要在爷爷面前挖我的糗事了,”朱棉棉知道当年为什么那么生气,因为隔壁那个叫铁蛋的叫她野孩子,说她有爹生没娘教。
爷爷又笑呵呵地说:“女孩子就是要这样,凶悍点才不会被人欺负,棉棉是自我保护意识强。”
似乎朱棉棉的每一个行为,在爷爷眼中都成了优点,她感到特别不好意思。
唐岳虽然跟他们三人同一张餐桌吃饭。但他和其他人之间仿佛隔着一条黄河。
好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同样用霸道总裁的语气对保姆吴霞说:“吴妈,下一餐能不能做个红烧茄子?”
“唐总稍等一会儿,我查一查,”接着吴妈马上从围裙的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很认真地在看着:
她翻了一会儿小本子。然后回复唐岳:“我的清单上写着孕妇不能吃茄子。”
“是我要吃,”唐岳说。
“老爷子吩咐了,但凡孕妇不能吃的食物,厨房一律不给做。”
唐岳只好闷声把碗里的饭菜吃了。
饭后,朱曾成提议大家一起斗地主,立马怔得了唐建忠的同意。但唐建忠却说:“斗地主我不会啊,是怎么玩的?”
“很简单的,我教你吧!”朱曾成说,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副扑克出来,又叫朱棉棉:“猪头,你也过来,不然就二缺一了。”
唐建忠不愧是曾经的商场翘楚,智商极高,朱曾成教一遍他就学会斗地主的玩法了,打第一轮的时候还是输的,打第二轮就开始反败为胜了,朱曾成输了好几次,不甘心地问:“老爷子你其实是会打的吧?扮猪吃老虎对吧?”
“哈哈哈,你这孩子,什么事情都要用脑,斗地主也一样,”唐建忠刚刚还是学生的,现在翻身成老师了:“斗地主要摸清规律,讲究策略,你看这一副牌”
朱棉棉被他们的样子逗乐了,一直嘻嘻地笑个不停。
而唐岳,从吃完饭后就没有人理他了,吴妈都来收拾餐具了,他才阴着脸往沙发那边走去。
因为是严重弱视,他只能凭感觉坐在平时坐的位置上,然而一坐下去,半边屁股却坐在了沙发扶手上,虽然屁屁很疼,但他也只能忍着,装作没事儿一样,毕竟他走的是高冷霸道路线。
这时,终于有人跟他说一句话了,是朱曾成:“那个,女婿啊,因为我们要打牌,所以就把沙发挪紧凑一些了,不是平常的摆放位置了,你别介意啊。”
唐岳心中憋了一口气,这才坐到沙发边上来。
只听到那三个人不时叫着喊着。
朱曾成:“三拖二,斗死你个地主!”
朱棉棉:“别嚣张得太早,看我的炸弹,四条,炸你!”
唐建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四条2,完美!”
“”
唐岳越听越不是味道,好久之后,他终于插了一句话:“孕妇不能吃茄子,能打牌吗?”孕妇不是应该听钢琴曲,听少儿故事的吗?
只是声音太小,一下子就淹没在客厅里了,没有人应他。
他只好愤愤地回房间。
都晚上十一点了,唐岳还能听到楼下那几只打牌的声音,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又摸索着下楼。
唐建忠和朱曾成他是管不着的了,他只能喊:“朱棉棉,朱棉棉。”
他必须让朱棉棉这个孕妇早点睡觉。
朱棉棉放下牌子,正要走过去。
但是另外那两人也放下牌子了,唐建忠说:“哎呀,时间不早了,我都忘了棉棉是个孕妇要早点休息的,该打该打。”
朱曾成说:“就是啊,那我们明天再玩,棉棉你赶紧回去睡吧。”
于是朱棉棉就被朱曾成拉着回房了。
唐建忠似乎这时才看到立在楼梯口的唐岳:“咦,唐老三什么时候下来的?”
唐岳:“”
唐岳终于明白了一点:自己在这个家里已经被孤立了!
早上他起了个大早,打算下楼吃早餐,吴妈告诉他早餐还没有做。
“为什么还没有做?”
“老爷子交待了,必须等棉棉起床了再做早餐,不然凉了不好吃。”
“那你可以先做我一个人的。”
“老爷子说不能搞特殊。”
“”唐岳气得早餐都没有吃就出门了,在路上让叶黎下车买早餐。吃着从外面餐厅打回来的包子点心,他气愤地发现家里的早餐才更适合他的胃口。
晚上回去,竟又是清蒸排骨,清蒸鲈鱼,水煮白菜。
突然特别怀念朱棉棉做的红烧茄子了。
晚饭过后,那三只依然凑在一起打斗地主,七十几岁的爷爷还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弄得唐岳的神经一下子绷紧起来,他知道一个人太生气的话心脏会受不了,那太兴奋的话心脏能不能受得了?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唐岳发现自己在家里说的话没超过十句,而十句中有九句是跟保姆陈妈说的。
一直到第二个星期的晚上。
饭后那三只依然在一起斗地主,唐岳把自己当成透明人,正准备回房间,却听朱棉棉叫了他一声:“唐岳,你会不会斗地主?”
唐岳顿了顿,会又怎么样,不会又怎么样,以他的高冷个性,当然不会直接说会还是不会,便只能继续高冷地问:“怎么了,有事?”
“要是你会的话,可以替我来打一局吗?我想去个洗手间。”
终于不用做透明人了吗?
不知为什么,唐岳心里居然有一丝窃喜,但他也只能作出清冷孤傲的样子:“好,那你赶紧下来,我不会打很久的。”
唐岳刚坐下来,唐建忠和朱曾成便互相使了个眼色。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第一轮,唐岳凭自己20公分的可视度,看清了手中的牌子,居然是地主,而且牌很好!
可是为什么三轮过去了,他还是地主呢?
而且,明明是很好的牌子,为什么还老是被杀得片甲不留呢?
第三轮结束,唐岳明白了,在爷爷面前,自己还嫩着呢!爷爷竟然跟朱曾狼狈为奸了!
“我不打了,等棉棉回来吧。”
唐岳愤然地放下扑克,上楼去了。
楼下那两只居然还互击了一掌:
在经过朱棉棉房间的时候,朱棉棉刚好从里面走出来。
唐岳不由地站住了。
朱棉棉看到唐岳,也是怔了怔,她没有往下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唐岳。
似乎空气一下子凝结起来了。
“棉棉,我有话跟你说,你能不能先不下去?”唐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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