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说:“就是变冷淡了。”

“”好一会儿,唐岳才慵懒地说了一句:“叶黎,下周去报个作文培训班吧,你的工作暂时由苏珊接替。”

叶黎欲哭无泪。

那天晚上,唐岳像平时一样从健身房回来,他摸索着到窗台边,拿起杯子喝水。

又是凉开水。

不知怎么,他突然就想起了以前朱棉棉常做的胡萝卜汁,细想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喝过了。

再想想,他跟朱棉棉的交流也很少了,上一次跟她说话是什么时候?

想起来了,是那天他跟她说,等孩子生下来后就让她走的时候。

那天,他说的话的确是过份了些。

他从房间出来,摸索着走到她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敲了敲门。

朱棉棉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老爸,她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晚上九点多。

“老爸,找我什么事啊?”她没有马上开门,而是直接在床上问。

门口没有声音。

朱棉棉心咯噔了一下,像这样敲门又不说话的,不会是老爸,更不会是爷爷,也不会是家里的保姆。

“谁?”她走到门口边上,小声地问了一句。

“棉棉,是我,”唐岳说。

她没有把门打开,隔着门问:“有事吗?”

“我们聊聊吧,”唐岳说,其实他也不知道要跟朱棉棉聊点什么,聊聊她最近怀孕的感受?聊聊她的需求,或者胎儿检查?

也只有这些话题了。

但朱棉棉觉得唐岳一定是要跟她聊她什么时候走的事,或者聊怎么处理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聊吧,”朱棉棉靠在墙上,隔着门说。

唐岳只了个闭门羹,只好悻悻地回房了。

朱棉棉听到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这才轻轻地打开门,走廊外面空荡荡的,她又小声地把门关上,接着回到床上,睁着眼睛,几乎是一夜没睡。

离开的日子,快到了吧?她想。

“猪头,救命啊!”第二天一大早,朱棉棉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

四十分钟后,朱棉棉打的去了老爸说的地方。

那地方位于市东区,那一带都是一些民房,有一幢看似其貌不扬的房子,其实是一个赌坊。

朱曾成一看到朱棉棉,不由地大声叫起来:“猪头啊,他们要砍我的手啊,你快救救老爸吧!”

又是这样的场景,朱棉棉闭上眼睛。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老爸因赌被几个放高利贷的人抓起来,那一次把朱棉棉吓坏了,好在隔壁的李敏阿姨是个泼辣的性子,带着朱棉棉去跟那些放高利的谈判,最后拿出了全部的积蓄赎了他回来。

经过那次后,朱棉棉以为老爸从此改过自新了,没想到初三那年他又被赌场的人捉起来了,那次是朱棉棉四处筹钱把曾朱成给赎回来的,那次还变卖了奶奶的一枚传家玉佩。

还有一次是大三的时候,朱曾成打电话向她求救,说在老家又被人捉了,那次朱棉棉把刚领的两个月的暑假工资,又找刘雨芳借了一万,这才把朱曾成给赎回来的。

“棉棉啊,你赶紧说句话啊,再不拿钱过来赎,老爸以后就没有手吃饭了,”平时一副潇洒不羁自称风度翩翩的朱曾成,每到这个时候就是一副可怜巴巴的嘴脸。

朱棉棉睁开眼睛,问这里一个看似像领头的:“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那领头的说:“你老爸说自己女儿嫁了个金龟婿,赌得很大,一共十五万。”

“十五万?”

朱棉棉看着朱曾成,“爸,我这段时间一直没上班,唐家也没有给过我多少零花钱,这么多钱我拿不出来,砍你的手就砍吧。”

朱曾成没想朱棉棉会这么绝情,一时懵了:“棉棉,唐家随随便便一件古董花瓶就值十几万了啊?你去拿客厅角落那个白底蓝花的花瓶来,那个可值钱了,或者拿墙上那幅字画,那是明清明期的正品,可值钱了。”

“爸,我再怎么缺钱也不会去偷别人的东西!”

“猪头,猪头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断手断啊”

朱棉棉没理会他,继续往外走,一直走到门口,才又转身走回来。

朱曾成本来已经万念俱灰了,现在看到朱棉棉走回来了,他像是绝地逢生一样,突然泪流满面:“猪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老爸的,唔唔你个坏猪头,你故意这么做的吓死我了”

朱棉棉跟那领头的立了一张字据,让他们先把朱曾成放了,三天后一定还钱。

回去的路上,朱曾成在出租车里不停地跟朱棉棉说对不起:“猪头,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去赌了,你就说句话,原谅我吧。”

朱棉棉看着他:“爸,今天我就把话说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眼里就再没有什么养育之恩了,我发誓,下一次若我再帮你,我就不得好死,断子绝孙,这辈子都活该没有男人要!”

朱曾成听着朱棉棉的毒誓,惊讶得说不出半句话来:“猪头,你是不是太狠了点?”

“不狠不长记性!”

“猪头,你变了!”

“你知道就好。”

朱棉棉这两天一直为了那十五万头痛,想去找爷爷,但觉得不合适,爷爷对她已经够好了,她不能为老爸的事让爷爷费心。

找唐岳?如果找唐岳的话,他未必不肯借,只是如果她找他借钱了,那他以后就更看不起她了。

朱棉棉感到一阵悲凉,一般的夫妻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有商有量,除非是那种地位不平等的夫妻,比如他们。

后来她想到了欧阳子宇,欧阳子宇不是唐家的人,又一直说要报恩的,找他是最合适的。

他给欧阳子宇打了个电话,委婉地说了借钱的事,电话那头欧阳子宇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让她发个银行卡号过来,他给她转帐。

在没有开口借钱前,朱棉棉还觉得自己跟欧阳子宇是朋友,彼此是平等的,但是开口借了钱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欠了欧阳子宇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可没有办法,她只能找他借。

那天下午,朱棉棉正打算把银行卡号发给欧阳子宇,却听到走廊外面有两个保镖经过。

“这一层应该没有吧,是唐总的房子。”

“那我们查查另外几间。”

他们似乎在搜查什么东西。

朱棉棉打开门,正好看到其中一个保镖。

“你们在找什么?”朱棉棉问。

“少奶奶,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唐总打电话回来,让我们把大厅那张明清时期的字画拿到公司,他想转赠给一个客户,但是现在那张画不见了。”

不见了?

那天傍晚,唐家所有人包括保镖和保姆都聚集在客厅里,唐岳也回来了。

大厅里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惴惴不安,就担心自己成了怀疑的对象。

吴霞说:“今天也不是怀疑大家,我信得过在场的各位,大家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家政人员,并且我们这里每一个人的待遇都很高,相信大家不会去做这些铤而走险的事,只是想问问大家最近有没有觉得谁比较可疑?”

好几个保姆都说自己这几天没有离开过唐家,而字画显然是这两天不见的。

“是啊,我昨天打扫客厅卫生时,还看到那张字画的,”其中一个保姆说。

吴霞又问:“那最近出入得比较频繁的是谁?”

后来一个保镖说:“我查了各个门口的监控,好像除了唐总,这两天只有朱先生出去过,而且是拎着包的。”

朱棉棉知道事情不妙了。

正好朱曾成此时回来了,看到客厅里所有人都在,他不由地问了一句:“咦,今天这么人齐?开庆祝大会?”

吴霞去走到唐建忠面前,说了几句悄悄话,唐建忠点点头。

不一会儿,家里的保镖和保姆就都被吴霞解散了,客厅里只剩下唐建忠、唐岳、朱棉棉和朱曾成。

朱棉棉心里清楚,现在朱曾成了怀疑的对象,吴霞只是一名下人,不可能亲自审问朱曾成的,所以她带人走了,朱曾成就交给唐建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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