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说着话目光向一旁移了移,小玉顺着她的目光过去才看到那里有两个人其实如果不是宁氏和文四的举止太过惊人,又有点心让她吃对于吃不饱饭,而且有了这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的小玉来说,有吃得当然要先装进肚子里再说其它她早就会注意到那两个人了。
她一面看着两个人,一面不忘把手里的点心塞进她娘万氏的嘴巴,极小声的说:“文四和宁氏是发了疯吧?管它呢,有的吃先吃了再说,你不要说话快咽下去,这里还有一块呢。”话说完另一块也塞进万氏的嘴巴里:“吃下去他们就没有办法让我们吐出来了。来得是什么人?我看门口有辆马车,就是他们的吧。”
按她在翠玉楼练出来的眼光,那两个人可是极有钱的,瞧那身衣服吧,衣料她只在镇上最有钱的宋大财主身上看到过一次,那还是他请县上的什么书办大人到翠玉楼时穿得。
小玉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能在这两个人身上捞一笔的话,说不定她可以带着她娘和弟妹逃走了:这两个绝不是冯公子那样自认是富人的东西,是正经有钱的主儿。
“那是你父亲家的人,不是你现在这个爹,是你那个爹。”万氏吞下两块点心的速度也很惊人,并且同样没有被噎到。
听到自己娘亲的话,小玉瞪起眼睛来没有说话,倒不是没有听懂,只是有些难以相信:她知道自己另外有一个爹,那个才是亲爹,只是早就不要她和她娘了,现在使人来做什么?
尤其是文四还火急火燎的把她叫回家来,再想一想文四和宁氏刚刚让人做呕的模样,她心思开始活动起来。
万氏看她瞪圆的眼睛,推了她一把悄声说:“你爹啊,亲生的爹他们都是你亲爹的人,池家的人。”她说完又看了一眼文四,眼中闪过畏惧。
听到万氏吐出“池”字来,小玉看了一眼文四没有看到恼怒反倒文四见小玉看他,马上露出自认的慈父笑容,要多么的谄媚就有多么的谄媚,仿佛是一条在讨好主人的狗。
不正常。
小玉心下计较起来,但最先要知道的是池家两个人的来意:“我知道他们是池家的人,只是他都不要我们了,突然间又冒出来想做什么?”当年她还小,但是万氏有什么事情并不瞒她。
文四听到小玉对亲生父亲大不敬的话,连忙向池家的人赔笑,又回过头看向小玉却不是斥责的嘴脸,反倒是一脸的笑意:“我们大姑娘说什么呢,这是你亲生父亲想你了,打发人来接你去享福啊。”
宁氏看到小玉的茶杯空了,连忙给她倒满水:“就是就是,父亲哪有不想自己儿女的?大姑娘你享福的日子到了。”
小玉没有理会文四,白了一眼宁氏:“说什么胡话呢,以为我那么好骗?我们当年是被赶出来的,现在娘都改嫁了,我们还有什么福好享?”
在文家的日子就像在地狱般,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呢?当然就是池子方,她那个生身之父,休妻弃女没有给一分银子,只让她娘带什么嫁妆离家她娘的嫁妆在供其读书的几年中,早就被他及他的一家人消耗光了。
如果不是有文四和宁氏在,她肯定会拿出扫帚来招呼池家的人。
宁氏见万氏不开口,扯了她的袖子一下:“你倒是给大姑娘说个明白啊。”她对万氏不是打就是骂,今天这种语气已经是难得的恩典,万氏都要受宠若惊了。
万氏连忙对宁氏笑了笑:“是,是,这就说,这就说。小玉,这位是池家的大管家池得顺,这位是你父亲身边的长随池洗砚,他们是来接你回家的。”
微微一愣,小玉心思电转想了很多,池家真得来接她们了,那个爹再不是东西,针对眼下她和娘的情况来看,离开文家总比留下来要强太多:再留下来,娘亲早晚有一天会被打死的。
池家的人当然也不是好东西,但就像小玉不介意骗那些坏人的银钱来养活自己、弟妹和娘亲一样,她并不认为池家的好处她一点也不沾就叫做骨气。
对于在文家生活了许久的小玉来说,骨气算什么东西?!能换吃得还是能换穿得,或是能医病救命?在她和她娘被文四用鞭子死抽,每次都会丢半条命的时候,恨她亲爹的事情、是不是要找她亲爹报个仇什么的,真得完全可以压后再说:因为,首先要离开文四才能活下去,活着才能谈报仇什么的。
现在池家的人真是来接她和万氏,那她正好借此离开文家,并且到了池家后再找池子方算帐:新仇旧恨都可以好好的算一算就算是文四她就能放过?数数她身上的伤,每一条她都要双倍的奉还给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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