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沉睡了很久,身子像散架了一样。
期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二爷回来找我了。
这小老头还是那么瘦,眼眸子异常浑浊,他抱着我进了急诊室,满脸担忧,却又一边埋怨,埋怨我的犟脾气。
“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这么作践啊!这小子是不是疯了?邹占云啊,邹占云,这小子跟着你,连骨子里不服输的气性都学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把着我的脉搏。
“鼻骨、脖子、手腕关节,膝关节多处受伤,脊梁骨受损,体内还被注入了不明毒素。”这是医生的诊断。
那些护士,怀疑我是不是被恐怖分子袭击了,浑身的伤,还被注入不明毒素。
我苦笑了一下,真是个可怕的恶梦,但愿醒来一切如常。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恍惚睁开双眼,阳光有些刺眼,我发现自己躺在重症病房,头上包着绷带,手上打着石膏,像只木乃伊。
病房静悄悄的,一个女人枕着手睡在床边,睡梦香甜。
她豁开眼眸子,揉揉惺忪的睡眼,微笑道:“小七,你醒啦?”
“阿绵,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阿绵,也就是那个打小“寄名”住在我家的那位姐姐,林轩。因为她说话温柔细腻,像只小猫咪,加上她才大我一岁,所以我也不叫她姐,叫她阿绵。
“怎么,还不认你姐么?臭小子,没心没肺,枉姐姐小时候那么宠你。”她嘟着嘴假装生气。
“阿绵,上次不认你是因为”
“好啦。”她轻轻锤了一下我的脑瓜子,晃晃拳头:“下次再不认,姐姐让你吃顿拳头。”
“你啊,就是倔驴脾气,跟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都老大不小了,还到处去跟人打架。”她教训道。
我吐了个舌头,尴尬一笑,看来三叔公没有把实情说出来,这样也对,鬼神之事,常人尽少沾惹。
“对了,你的眼睛啥时候治好的?”她问。
“是二爷治好的。”
“二爷?住喇子山破庙里头那个邹瞎子?”
我愣愣地点头,阿绵六岁的时候就跟着家人离开喇子山,从那以后咱们两家就很少来往了。
“我记得你小子天天吃完饭就搁儿人家屋里跑,囔囔着要听古。那小老头倒不错,乐得跟咱们亲近。”
“他现在还好吗?你奶咋样?”她关切地问道。
我灰着脸,我奶老眼昏花一个人在喇子山无依无靠,二爷又下落不明,只有三年的寿命。
“好着呢。”我强颜欢笑。
正说着,王乾他们来了,手里提着水果篮。
“掌柜过脉过得真准儿,说小七今早会醒,还真一摸一个准儿。”王乾冲孙天奇笑笑,但孙天奇那小子冷冷地,也不搭腔。
“小七,待遇不错嘛。”王乾虎头虎脑地,四周扫了一眼,笑道:“跟前坐一个,身边站一个,艳福不浅嘛。”
被王乾一说,我顿时感觉病房的冷气开得有些过头了,后脖子一路冰凉,我瞥了一眼,这才发现,玉娇呆愣地站在身边。
“你早就来了?”我问。
她轻轻地点头,三魂已经充盈,看样子臭子媳妇儿按我说的去做,让玉娇享够了人间香火。
“是啊,早就来了。”阿绵答道。
“你来多久了?”我问它。
她娇羞地瞥了一眼阿绵,吐字轻缓:“三天。”
“三天啊,怎么了?”阿绵以为我在问她。
王乾笑了一下:“可不是三天么,一个守在床边,又是擦脸捂汗,又是换衣换药,还有一个,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觉着你热了,就吹口阴气。”
阿绵狐疑地看着王乾:“两个?你说啥?”
“没!”我赶紧打马虎眼儿,可不能把她吓着了:“这小子快嘴皮子,说错了都不知道。”
阿绵尴尬一笑,掏出一只老人机:“这手机你留着,里面预存了我电话,我得上课了。”
说着,她甩甩头,走出了病房。
我瞥了一眼床边的杏仁,她还记得我喜欢磕杏仁,小时候她家境不错,都会从城里捎些零食,当时磕了一颗,我就记住这个味儿了。
满堆的杏仁粒,我顿时心里一暖。
“小子,别顾头不顾尾啊?”王乾瞥了一眼玉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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