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叶栗不等人反应,径直走向包厢侧面的小舞台。
舞台上有静姐早吩咐人准备好的古筝,她上前拨弄着琴弦试音。
底下的静姐被她不软不硬的话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幸而一旁的徐泽南并不关注,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台上的叶栗,话却是对着静姐说的,“静姐你真是不够意思,这么好的货色只紧着给三哥留,把我们兄弟几个往哪儿搁呢?”
静姐面上一阵尴尬,不敢接话,这一尊尊佛她哪个都惹不起,于是只能在一旁使劲儿赔笑脸。
徐泽南一双眼几乎要挂在叶栗身上,幽幽的说,“高中生更好,穿身制服,就那小腰,能活活把人折腾死。”
静姐看他像是对叶栗有意思,但是三少没过目,她也不敢乱打包票。
褚昊轩不过是出去抽了支烟,回来就换了阵势。
他扫了扫舞台上的人,不动声色的坐回去,风月场上反反复复的不就是那么点事儿,实在不值得他大惊小怪。
叶栗稍稍试了试音就开始弹了,她弹的是春江花月夜。曲调清脆如珠落玉盘,悠扬似风起青萍,低处婉转如情人间交颈喁喁私语,高亢处又如金戈铁马战鼓声声,没有待字闺中的缠绵叵测丝丝缕缕,也没有嫁做人妇色衰爱弛的痴怨情愁。
她只是单纯地想弹好一支曲子,心无旁骛,全神贯注。
底下坐着的褚昊轩眼里却满是玩味,他看着台上的人葱尖一般的纤指在轻盈的弦上翻飞,像是在那古色古香的筝上开出了朵朵白莲,令人眼花缭乱。
她挽着松松的髻,又穿着红色的旗袍,面前张着一尾筝,褚昊轩眯起眼,她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一般,眸如点漆,唇若含朱,柳腰盈盈,足下生莲的佳人,他突然想起一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褚昊轩还未来得及沉沦,声音却突然停了,他渐渐回神,神色已有不满,开口斥道,“怎么停了?”
未等静姐接茬,叶栗已经开口了,她站起身,冲褚昊轩躬了躬身,说道,“先生,一曲完了,你要是觉得还入耳,那我就再弹一曲。”
褚昊轩眼神还微带涣散,轻嗤一声,当即从钱夹里抽出一沓钞票放在大理石茶几上,嘴上说着:“继续,我不喊停就不要停下来,随便弹点什么都行。”
叶栗看着那一摞钞票,想着就是手废了也得坚持,那一摞钱足够她舒舒服服过小半年了,想着,心里畅快异常,手下的曲调也欢快淋漓。
却正在这时,听到了隔壁的嘈杂声,有女孩儿的哭声,也有男子的辱骂声,叶栗手下不停。
一开始并不在意,这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带,你自己匍匐在地,难不保会有人踩你一脸灰,既然站不到高处,就该懂得如何在低处生存,虽然残酷却是现实,在这里没人会可怜你,因为他们连自己都不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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