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不淡定的还有大长公主,“给秦淮巷每个粉头送一份胭粉,臭小子越来越荒唐!”

附马柳春亭盘膝坐在她对面,看着手里的花牌,随意道:“风雅而已,随他去吧。”

大长公主忿忿地道:“何止风雅!你知不知道,他将皇兄赏的木楞枷檀,送给洛家那个丫头了?”

柳春亭抓牌的手一滞,旋即摸起一张牌插在手中,淡淡地道:“樘儿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虑!倒是洛家那小丫头,有何出众的地方,能让樘儿如此在意?”

“伶牙俐齿、心思深沉,胆大乖张。居然为了一点赏赐,挖坑设套,算计自家长辈!”大长公主一边抓牌一边数落。

柳春亭笑了,“你厚厚的赏她,不就是想看看她的本事吗?要是连恩赏都守不住,一声不吭的任人拿捏。不用别人,你就第一个不放过她!”

知妻莫过夫,大长公主也笑了,由衷的叹道:“倒是长了一双好眼!清澈若璃,明润如星。最主要进退有度,很有自知之明,樘儿这回倒有些眼力!”

“那你还骂樘儿荒唐,据我所知,那戴家香粉铺子也有这丫头的股份吧!”

大长公主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就是气这丫头不知深浅,未出阁的姑娘家跟个男人合伙做生意,将来收进府,成何体统?”

“樘儿对洛家那丫头也许只是一时兴起,新鲜两天而已,你多虑了!”

柳春亭不以为然地摇头苦笑。“就算不是一时兴起,樘儿的亲事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何必庸人自扰?”

大长公主也觉着自已想远了,摸了几把牌,还是放不下这事儿。

“那丫头家世不显,人却很通透,本性也好,让她在樘儿身边伺候,总比那些狐媚子强!不过千夜对那丫头也很上心,樘儿不会争不过千夜吧?”

柳春亭突然大笑,“正经事儿上,樘儿样样不如千夜,唯独讨女人欢心,千夜必不是樘儿对手!”

“这倒是!”大长公主松了口气,再琢磨这话不对,挑起柳眉怒道:“樘儿哪点不如他?有如此贬低自家孩儿的爹吗?”

气恼中,竟顺手把刚摸上来的壬牌打出去,牌刚落地,她就后悔了,伸手往回抓。

柳春亭却一把按住她的手,笑道:“落牌无悔!”

大长公主被他这一岔,早忘了跟他争个高低,伸头直瞄他手上的牌,“谁要悔,送你好了!”话是这么说,却没松开手里那张壬牌。

“真送我?”柳春亭眉眼含笑地看着孩子气的老妻,按着她的手却不松开。

“送你了!”大长公主点头,依旧不松手。

柳春亭扬眉笑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一向言而有信!”大长公主被他三番五次的追问,深深伤害了,瞬间松手。

她是谁?她可是赌品最好的悯元大长公主,还会耍赖?反正他也不要这张!

柳春亭慢吞吞的将那张牌抓起来插在手里,反手把牌面全转向大长公主,“我胡了!”

大长公主顿时不干了,“你耍赖!”

柳春亭早知道她会这么说,一边伸手拿起旁边蘸满墨的毛笔,一边慢悠悠的笑道:“我怎么耍赖了?”

大长公主气的说不出话,招、坎、统、十七胡都有,三字连句正缺这张壬牌,不但胡了,还胡了个满铳,太气人了!

柳春亭笑了,捏着毛笔探到大长公主脸前,“再耍赖以后就不陪你玩了。”

这话果然管用,大长公主满心不情愿,也不得不仰头,闭上眼等着挨罚的同时,还不忘嘱咐道:“画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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