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尘发现叶疏烟的行李,除了箱笼之外,还有一根长约三尺的物件,被青麻布包裹的严实。

“这是”叶若尘问道。

“毓秀剑。”叶疏烟抬起头,看着哥哥:“此剑是歌舞所用,没有开刃,并非真的兵器。进了宫,不能擅自拜祭母亲,希望哥哥让我将此剑带入京。”

叶若尘知道这剑也是母亲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之一,既然嫁妆都要给叶疏烟,此剑当然不例外。

叶若尘不愿在此时拂了妹妹的意思,但是这剑就算没开刃,也未必能带进宫门,如果是那样,到时候放在父亲的住处就是了,他就没有反对。

叶疏烟随着叶若尘到了州衙内,看到六七个秀女已经站在了天井中,等待着人都到齐后,一起乘坐专用马车上路。

叶疏烟此刻挽着双平鬟,两条翠绿丝带从双鬟上垂下,末端缀着的乳白色珍珠,垂在鬓边,尤显出叶疏烟脸颊的肌肤,如羊脂玉一样白皙娇嫩。

余下的青丝松松散散地束在脑后,行动间发丝上流光如水,光泽闪亮动人,透出健康青春的美好气息。

她内里穿着青色的软绸齐胸襦裙,身形虽然还是纤瘦,但玲珑浮凸,初显出及笄少女的柔润丰满来。

荷粉色丝带编织的宫绦,柔柔从胸前垂下,飘曳之间,在盛夏的一片浓翠中扬起一抹娇红。

叶疏烟明明打扮得并不华丽典雅,甚至连一件金饰宝石都没有佩戴,通身一袭简单的碧色,却自有一种飘飘若仙、脱颖而出的气质。

叶若尘看着妹妹,仿佛就看到了她荣宠加身的样子。这样的天姿国色,还愁不能中选吗?

“烟儿,你嫂嫂虽痴长你几岁,却被娘家宠得过分了些,往日有什么不快,你不要放在心上。”

叶若尘知道叶疏烟此去,除非位极后宫,天家格外恩宠,才会允许家人入宫相见,否则兄妹二人是难得再见上一面了的。

这两天一想起魏风荷对叶疏烟的虐待,他便很是不安。到此时,已近离别时刻,终究忍不住开口替妻子求叶疏烟的原谅。

秀女一旦中选,在宫里位份再怎么低,也是皇帝的女人,地位就会不同。

看到叶若尘这样,叶疏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哥哥他是怕我做了妃子之后,想起旧怨,对魏风荷不利么?

除了二夫人,暂时还没人知道叶疏烟是打算做女官。

入京后,不免要见到父亲叶臻,也不知二夫人的书信,是否能劝动叶臻。

无论如何,她决不为妃。一旦她入六尚局的消息从宫中传出,叶若尘也就不会这样忧心忡忡的了。

只是不难想象,到时候魏风荷以为她落选了,会是如何一副得意的嘴脸。

不过那些,叶疏烟都不在乎。

她低头笑了一笑:“烟儿若要和嫂嫂计较,现在嫂嫂就不会安然在叶家当少夫人。哥哥大可放心。”

叶若尘的眉头,终于松开。将叶疏烟的行李交给了负责行李的随行小吏,看着她走进了秀女的队列中。

从此她就要以自己单薄的肩头,承担起许多责任,承担起自己的未来。

叶若尘越发后悔,这么多年,自己沉浸在母亲死去的阴影里,让妹妹从生下来就没有享受到一分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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