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吃饱了吗,娘今天逛了一天有些困顿了?”聂青崖放下筷子,眨了眨眼睛,看向自己的儿子,嘴角挂起一抹微笑。目光炯炯闪烁光芒的看向坐在距离他们并不远的那一桌来人。

聂秋心神一凛,心说,难不成母亲也看到了那桌刚进屋的那几个人,来者不善?

“娘,我和您回屋,再把洗脚水给您打好。”聂秋说完,也没吃几口饭,便把筷子放了下来。

崔李氏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聂青崖。都是女人,她也知道聂青崖的饭量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点。

“嫂子是不是身体有恙?哪里不舒服?”崔李氏是个热心肠,便关切的询问道。

崔牢头毕竟是公门中人,愣了一下,却也感觉到了客栈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当下也不愿意招惹是非,便一把拉住了身旁自己的儿子崔虎,看向聂秋,道:“阿秋,既然你娘倦了,你便早点侍候你娘睡下吧。明日早些起来,我随你一起去参加乡试。”

说到底,这崔牢头也是公门中人。两三句话声音不大,但聂秋确定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能听得真切。

现如今朔州城里参加乡试的修士,没有两百人,也有一百多个。童生虽然只是修士诸多世俗功名中最低层的,但在大唐律例当中。一个童生,若是当街和人发生矛口角盾,导致死伤,那么官府调查的话也会酌情。

换句话说,修士在这个世界地位超然,就算是一个童生的功名。但在街上,若是遇见青皮惹事生非。童生就算杀了人,却也会酌情,网开一面!

当然,若是仗着身上有修士的功名,肆意妄为,和人好勇斗狠,大唐律例里面,也是不会轻饶了的。

崔牢头这话说的声音不算大,但是整个客栈里面听到这崔牢头这番话之后,也不由得众人看聂秋的眼神有些敬畏。

毕竟在这个世界,修士的地位超然。谁知道眼前的聂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十六七岁的童生,但器宇轩昂,卓尔不凡的样子,说不定便是今年乡试的解元呢?

崔牢头这番话是亮明了身份,让那几个坐在不远处的汉子,能够有些忌惮。

只是,崔牢头心里的小算盘拨了起来,却也没有震到不远处的几个人。

就在聂秋扶着聂青崖起身准备回屋的时候,一个店小二端着酒水菜肴从他们身边路过。突然一个趔趄,怪叫一声,那店小二突然摔倒,手里的酒菜洒了一地。

“哎呀,客观,您一个堂堂的童生修士,怎么就和我过不去了哟。可摔死我了。”店小二突然摔倒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叫唤了起来。

聂秋看到这一幕,瞬间整个人眉宇间露出了一抹森然冷意。

这店小二不是个好人,自己压根连碰都没碰到他,怎就摔倒了!?

“妈了个巴子的,小二,老子的酒呢!”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那一桌子人当中,突然有人一巴掌拍在了八仙桌上面。瞬间客栈里面骂声四起,七八条汉子站起来,一个个怒目圆睁的看着摔倒在地的店小二。

其中那个卧蚕眉,一脸横肉的汉子,走上前来,一把抓着那店小二的领子,道:“王八犊子,你摔的是不是老子的酒?摔死你不要紧,看你那怂样子,完全扫了你爷爷我的酒兴!”

那卧蚕眉的汉子怒目圆睁,口吐莲花一般说了一大堆。店小二不只是真被吓到了还是装的,腿软发抖的看着那卧蚕眉的汉子,道:“武爷爷,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可小的知道这酒菜是为武爷爷您备下来的。您就算是给小的一万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摔武爷您的酒菜啊。”

店小二说着,样子怂包一般蜷缩着,看了一眼这卧蚕眉的汉子,道:“只是小的今天出门儿没看黄历,不小心和眼前这位公子步子迈到了一起,撞了一个满怀。小的知错了,武爷爷别打我!”

听到这话,聂秋恍然大悟。

原来这店小二和眼前这卧蚕眉的汉子是一伙的!

“王八犊子,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那被人叫做武爷的壮硕汉子将面前的店小二推到一边,走到了聂秋的跟前。手里提着酒壶,喝了一口之后,他带来的其他七八条汉子也都围了上来,将聂秋几个人牢牢的围在了一起。

“小老弟我看你是外乡人,不懂规矩。你可知道这洒家喝酒从来不挑时候,就看兴致。这客栈路这么宽,你干吗和老子的酒抢路走?”武爷说着,大手放在聂秋的肩膀上,一脸横肉说起话来抖动着。

聂秋看着架势,便知道这人是诚心找自己的麻烦。却也不知道对方的来路,便道:“这位好汉说的是,是我冒失了。不如你们这顿酒安心吃喝,我就住在楼上,让小二把账记在我的名下,这顿酒我请各位哥哥吃了,如何?”

聂秋抱拳拱手,赔罪道。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宰相肚里能撑船。聂秋不指望着将来自己能够位极人臣,但是眼前这人成心朝自己的麻烦。在这朔州城,自己举目无亲,却也不愿意多生事端。这几个人看上去应该是城里的青皮,脑这么一出,怕是也是为了一些银钱而已。

“王八犊子,你老子们稀罕你那几个钱?”卧蚕眉名叫武爷的汉子说着,甩手不耐烦的道。

“那这位好汉打算如何?”聂秋皱了眉头,道。

“我说,你们几个人是哪里来人,说话如此嚣张。这里毕竟是大唐律管辖之地,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们难不成要和一个童生过不去,触动了律法,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崔牢头说到底还是公门中人,凡是总要讲道理,便走上前来,站在了聂秋和那叫武爷的汉子跟前,避免事态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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