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容嗜甜,差不多买了个满怀。
手里东西拿得多了也就空不出手去撑伞,还差点把伞弄倒了去,也辛亏有人替她抓住了伞柄。
从沈婉容那只看到的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她来不及多想,回头就要感谢,“多...”
谢。沈婉容默默在心里补上。
赵澈挑眉,“郡主是不认识在下了?”
那雨淅淅,天又是阴沉沉的,赵澈今日一身月白长衫,竟然半点没有污渍,干干净净过了头,以至于沈婉容都看呆了。
“侯爷怎会在此?”沈婉容问,她就不信赵澈一大男人也来买糕点,定是有什么要事在身,她这段时间多少也是听说过了“玉面阎罗”的名号了。
赵澈像是看出她的疑虑,把手里和她相同包装的糕点提到她眼前,耀武耀威似地晃了晃,“郡主觉得呢?”
这下子沈婉容是真的意外了,靖安侯也喜欢这些?
赵澈替沈婉容撑着伞,“郡主要去哪,在下送你。”
“如归楼,麻烦了。”沈婉容也不客气,本来她就不方便,平白无故多了个免费劳动力,何乐而不为呢。
虽说是赵澈撑伞,那竹伞大半都在沈婉容头顶,她悄悄望去,果然在赵澈左肩看到了水迹,这会她倒负罪感油然而生了。
“侯爷也喜欢这家糕点?”沈婉容抱着糕点糖食,抬头问赵澈。
赵澈低头看了她一眼,解释:“替朋友买的。”
“是吗?”沈婉容闻到了八卦的味道,猜测道:“是你折扇上题字的朋友吗?”
那把折扇,沈婉容也就只见过一次却影响极为深刻,上面的字一看就不是赵澈的,也不像是什么大家所书,又透着些小女儿的秀气。
赵澈惊讶,“郡主如何晓得?”
看样子猜对了,沈婉容得意的扬眉,“猜的。”
“郡主冰雪聪明。”赵澈配合她,恭维道。
“这些是送给在下一位故人的。”赵澈道。
故人,好生熟悉的称呼,莫不是那位和自己像的?不过沈婉容也没多想,因为如归楼到了。
她匆匆道了谢,又叮嘱赵澈把伞还给店家,便捞起裙子裹好油纸包飞快跑了进去。
赵澈在她身后喊:“郡主当心。”
沈婉容跑进了门,却不知什么心思作祟,还要回头瞧一瞧赵澈。那雨幕里撑伞泠然而立的少年因她的一回头,蓦地露出春风化雨般的一笑,叫沈婉容心li一跳,着急忙慌跑了进去。
赵澈伫立在那,直至小二出来讨伞带起的一阵风把廊下的灯吹熄了,他方才背着手,悠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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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容怕麻烦,硬是捱到了雨停才回去,没想到一回去就被抓个正着。
也是她大意了,还以为周家早走了呢,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周夫人好生热切地抓着沈婉容的手,先是感叹了一番沈婉容出落得亭亭玉立,又要伤感起和她母亲的旧事,又笑又哭的,弄得沈婉容手足无措。
“祖母。”沈婉容实在是受不了了,手也挣脱不出来,只好朝沈老夫人求救了。
沈老夫人早就被周家磨得头疼了,本来都打算送客了,结果沈婉容又回来了。
“婉容,姨记得你特别喜欢我们府上那个江南厨子的手艺,什么时候去尝尝看啊。还有,你总和淑瑶一起打枣,还记得吗?淑瑶院子里那课枣树还在呢!”周夫人越说越起劲,说到后面沈婉容都有点恍惚了,她以前真的做过这些事吗?
沈老夫人清了清嗓子,总算是找到缝隙开了口,“婉容在外面一天了一定累到了。白露,还不带你家郡主回去歇着。”
白露急着“诶”了一声,费了好大功夫把沈婉容从周夫人手里抢回来。
沈婉容脱了身就逃,不给周夫人半点机会。
沈老夫人看着沈婉容和只猫咪一样,一窜就跑了,笑意深了深,等看向周夫人时,眼底又敛了感情。
“天色也不早了,就不留客人膳了。”
这会儿周夫人也晓得尴尬了,匆匆就告了辞,留下一屋子礼品。
等周夫人那大队人马都走得差不多了,沈婉容才从门口探出个脑袋来。
软软糯糯喊了声:“祖母。”
沈老夫人笑着招呼她到身边坐下,沈婉容就提着裙摆颠颠跑了过去,靠着沈老夫人,叹息:“这周夫人能说会道的本事让人钦佩。”
沈老夫人握住了沈婉容略带凉意的手,心疼:“可有淋到雨了?”
沈婉容摇摇头,把手抽了出来。
“你没回来之前,她就已经在这屋子里高谈阔论了,佩兰添茶都添累了。”沈老夫人没注意到沈婉容的小动作,替她顺了顺额角的碎发,询问:“今日玩的怎么样?江家姑娘办的宴会定是文雅极了,你可尽兴?”
沈婉容心虚,难道在沈老夫人眼里,自己还是个文雅的人吗?
略过和江芷岸那个二愣子一段不愉快的对话,大差不差地说了些,总之得出的结论就是,没喝到江芷兰酿的青梅酒,就不尽兴。
“江小姐酿的青梅酒不易醉,你怎么不喝一杯?”沈老夫人对此深表遗憾。
沈婉容正想着如何解释,就被白露抢了话头,“老夫人,郡主酒量太差。”
顿了顿,还是补充了心里那句话,“酒品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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