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齐,东平县令很快就升堂断案,在听取了贺宝文的妾室哭哭啼啼一顿申诉,他总结了一下,“这么说,是贺宝文指使你在今日敬茶时毒害他的嫡妻顾音书,并夺取她全部的财产,却被顾音书发现将贺宝文反杀?”
顾梦龙听得热血沸腾,不愧是我妹子,哪里能让这些忘恩负义之人骑在头上,这种情况,实属无奈,即便杀了人也可以容情轻判,至少人可以活着。
那小妾不住的啼哭,饶是东平县令都有些烦了,分列两班的衙役将手中的木棍贴着地面重重敲了几下,这女子终于消停了,只是虽然收住了哭势却仍然控制不住一哽一哽的,好歹终于顺畅的回了句,“回大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大人看在我坦白的份上从轻发落。”
东平县令惊堂木一拍,“事情经过本官已经了解了,方才师爷也请仵作验明正身了,贺宝文确系死于妾室敬茶之毒,且妾室已经供认不讳,故此本官宣判死者贺宝文因伙同妾室谋害嫡妻,谋夺家财被反杀,不属于谋杀之列,但人命大于天,顾音书虽无死罪却要收押一年以示惩戒,妾室怀有身孕且招认有功,可减免牢狱,着,遣离京城。”
惊堂木一拍,东平县令对候在一旁的师爷交代,既然案子已经了结,将结案书分别拿与顾音书和这个小妾签字画押,此事便算了了。
一直从旁听判的顾梦龙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这个东平县令虽然其貌不扬但为人为官都不错,只不过,这样的官员官路都比较坎坷,或许自己可以帮他一把,他这样的人才放在这样小小的县城有些大材小用了。
师爷手里捏着结案文书,匆匆忙忙跑来禀报,“不好了!大人,顾音书,她在狱中自尽了!”
东平县令惊讶地站起了身,而顾梦龙早已风一般奔向了大牢,白姨娘早已签字画押,乍然听此消息,只觉得此时此刻走为上策,虽然县令大人因为孩子轻判了她,但是,难保顾家的人会放过自己。
县衙大牢的墙壁上血红一片,衙役们将以头破血流这样惨烈的场面了结生命的顾音书蒙了白布抬出来时,顾梦龙只觉得天都塌了,这算什么,惩罚自己还是惩罚他和爹爹,为了这么一个寡恩薄义之人,值得吗?
盛夏京城,兴国公府上,顾音书正躺在院中银杏树下假寐。她在想为何她这样没有仇恨,没有欲求的人又活了?前世她虽然看错了人,但是她并没有什么遗憾,因为已经亲手杀了那人,实在没必要再将走过的路重新走一遍。
若说遗憾,那便是没有在父亲跟前尽孝。
已经四五日了,每日都更加确定她确实是又活了,难道说,她原本就没死,只不过做了一场大梦?
梦醒了,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顾音书,有父兄宠爱,不愁吃喝,最重要的是她还不认识贺宝文。
往事不可究,就当是一场梦吧,这一次她要做一个听话的女儿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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