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的夜,格外的宁静。

偶尔一声虫鸣都能传出很远去。

夜鸦啾啾的叫声,像是幽怨的哭泣,听的人心声寒意。

蹲守在破屋外头的男子,贴近车夫,半枕在车夫肩头,闭目睡去。

头被人猛的一推,男子才惊醒过来。

揉眼一看,东边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身后的屋里有细微的响动。

他侧身回头去看。

正见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门口,直愣愣的看着他。

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蹭的从地上窜起,防备的看着立在门口的沈昕娘,“你,你,你是人是鬼?”

沈昕娘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到车夫身上。

车夫也从地上站起,看着沈昕娘的眼眸中,有几许犹豫。

沈昕娘却面无惧色,缓声道:“你不是沈家的奴仆,只是受雇于沈家,出了这事儿,沈家是肯定待不下去了,只怕京城,你也没想多呆,你打算拿了钱,就离开京城。”

车夫闻言皱眉。

“杀了我们主仆,换得一些银钱,就算你离开京城,去到没有人认得你们的地方,重新落脚生活。但你心里得永远背负着杀人的罪责,午夜梦回,反复折磨,你的心里永远不能平静,永远备受煎熬,不管你走到哪儿,你手上的血腥味永远洗不掉,杀人的梦魇会一直纠缠着你。”沈昕娘平静的脸,漆黑的眼,淡然无波的看着车夫。

车夫微微气喘,这些他不是没想过,可他更想要那笔钱!

“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你们拿着钱,离开京城,再不回来。不管是我,还是先前雇你们杀我的人,都拿你们没有办法。你们重新找个地方,安家落户,过平静的生活。既不用背负杀人的罪责,也不用忍受自己内心的煎熬,如此,不是更好?”沈昕娘垂眸片刻。

“哦,若你还需向雇你的人交差,将这件衣服上弄上些许的血迹,或许有用。”沈昕娘抬手扔出一件净白的深衣,“也可为你们拖延时间,方便你们离京。”

车夫眼中尽是由于挣扎。

他并非亡命之徒,若非那笔钱对他太有吸引力,他也不会做这种事。

车夫身后男子看了沈昕娘一眼,上前一步,贴在车夫耳边,道:“行,我看行谁让那头先骗了咱们!摆她一道,算是还她!”

车夫皱眉,忽而转身,一拳头砸在男人脸上。

男人不防备,正被打中鼻子。

一股血腥之气,直冲脑门儿。

男人哇哇乱叫起来,“你你你,你干啥呢?!窝里反是不是?!”

车夫却将沈昕娘扔出的净白深衣放在男人脸前,接住男人鼻中流出的血污。

男人反应过来,骂骂咧咧,“你怎么不打你自己?!用老子的血!放那俩小娘皮的血不是也行就会坑老子”

车夫将衣服往男人怀里一塞,转过头来看着沈昕娘道:“钱呢?先给钱!”

沈昕娘垂眸退下手上雕花金镯,又从头上取下赤金步摇、发簪。

“身上没有带着那么多的现钱,这些你拿去当掉,绝不会少。”

车夫皱了皱眉,上前接过赤金物件儿,仔细看了又放在口中咬了咬。

“是赤金吗?你懂不懂?”男人一面拍着自己的鼻子,让鼻血流的更顺畅,一面闷声问道。

车夫看了他一眼,“差不多了。”

男人擦了擦鼻子上的血,笑嘻嘻的将血染的深衣递给她,“叫我看看呗!”

车夫却将赤金物件儿往怀里一塞,“你守着,我去去就回!”

“一起呗!”男人哼道。

车夫却瞪了他一眼,“能当多少钱还不知道呢!好好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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