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沈毅并没有回来,我半夜睡不着,起床站在窗口看着废楼,自从我去看过纪书眉后。那里再也没有亮起过灯火。
然而,就在我以为那里不再会亮起灯火的时候,那楼中忽然又有了点点星火!我心一紧,抓着窗帘一下子绷紧了神经,纪书眉每次点燃灯火,都是在提醒我纪曼柔要害我,那么这一次,也是?
刚想到这里,只听见卧室的门把转动的声音。紧接着门被轻轻推开。嘎吱地轻响着。我原以为是沈毅回来了,刚想说话,但感觉不对劲,那人的动作鬼鬼祟祟的,于是我赶紧躲到窗帘后头,丝绒窗帘十分厚实,藏一个人并非难事,再加之我的身板儿小,躲在后头还算安全,我悄悄掀开一点缝隙往外瞅。只见一个漆黑的身影缓缓走进卧室,手里像是捏着什么东西,一步步靠近床去,斑驳的影子投影在雪白的墙壁上,格外可怖。
夜色正浓,而我也并没有打开台灯。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口透进来点点清寒皎洁的月光,能清晰地看见屋子里的一切。那个人走路非常轻,加之卧室里铺着一层两寸深的地毯,人走上去是完全没有声音的,他的行动更加的悄无声息
由此我更加确定了这人不是沈毅!而像是来行凶的杀手!他手里握着的尖刀投影在墙上锋利得很,我不禁身体紧绷,平素里我与人无冤无仇,怎地惹上了杀身之祸碰巧又看到纪书眉的提醒,莫非是纪曼柔?!
我屏气站在窗帘后头。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生怕自己呼吸声音太大了引来了杀手的注意。他一步步走到床前,举起刀子便往下狠狠一刺!然而,那一刀下去却扑了空,刺到枕头上,因为我压根儿没在床上,代替我躺下的是我的枕头!我睡觉有个习惯,一定要抱着什么东西才能睡着!之前沈毅在,我抱着沈毅,若是沈毅没回来,我便抱着枕头,今夜就是这样!下床的时候枕头老老实实呆在被子里,看起来就像一个人躺着而那杀手没看清便下刀,就是以为我在被子里头!
一刀下去感觉不对,杀手自然是起了疑心,猛地将被子掀开来一看,立即慌了,又将整条被子都掀开,不见我人影,他迟疑地站在床前思考了大约两秒钟,立即身手矫健地推开浴室的门伸脑袋进去探了探,不见我人影又立即退出了。
我静静地拽着窗帘,双腿有点软了,尼玛,深更半夜有杀手来要我的命,纵然我是个放纵不羁的女汉子,这时候也害怕呀!我终于意识到沈毅的重要性,心里头埋怨着他今夜怎么不会来!
那杀手在浴室里没看到我人,便起了疑心,握着长长的尖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任何一处可疑的角落都没放过,连衣橱都打开看了!渐渐的,他走向窗边,我揪着的一颗心快跳到嗓子眼儿了!窗户方才没来得及关上,夜里有寒风一点点吹进来,丝绒窗帘微微摆动,一起一伏,引来了杀手的注意。
我屏住呼吸,以为他发现我了,脑海中正在挣扎着究竟怎么办时,那杀手却往窗外探去,以为我从窗户处溜走了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机灵,绕起丝绒窗帘缠上那杀手的身子,将他裹在了窗帘中,趁杀手在窗帘中纠缠时,我立即跑向床头柜,打开了灯后,拿出第二层抽屉里的一把手枪,用沈毅曾经教过我的方法,快速将子弹上膛,开保险,对准了窗边的人随时准备开枪。
他终于从窗帘里挣脱出来,高举着手里的到朝我走来,可能是外表瘦弱楚楚可怜的缘故,即使我手里拿着枪,他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是将手里的刀插在要见的匕首套里,从背后抽出一把西式小手枪径直朝我走来。
杀手额头上带着刀疤,满脸横肉,完完全全一副凶悍暴戾的嘴脸,他沉着眸子,阴狠地看着我,那狭长的双眼中散发出一阵阵寒光,杀气毕现。一袭黑衣,标准地杀手装扮,毫不拖泥带水。
“你什么人!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我端着枪问。
那男人面无表情道,“有人花钱要我取了你的命,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你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了!”为了确认是不是纪曼柔,我才迟迟没有开枪,追问道,“是谁派你来的!你不知道我是将军夫人吗!你敢对我动手,不怕沈将军报复?”
杀手轻蔑地笑了笑,冷冷道,“我只收钱办事,至于你是谁,与我无关!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照杀不误!”
“你再往前半步,我绝对开枪,将军府守卫森严,三队警卫巡夜,就算杀了我,你以为你跑得掉吗?”我威胁地说,“一声枪响,楼下的警卫全部戒备,布下天罗地网,怕是我没老子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自然能毫发无损的出去,你不必威胁我老子若是怕死,便不会做这一行!”面对我的威胁,他毫不害怕,反而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那行啊,我们就看谁先打中谁,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你做垫背的!”我扣动扳机,迎上杀手的视线,我在拿自己的性命打赌,看谁的子弹飞得更快些。
说着,那杀手打开了保险,窗外忽然吹来一阵冷风,我急中生智,假装惊喜又害怕的样子往往窗口大声一喊道,“常副官,救我!”
果然那杀手蠢得不要不要的,立即转过头去看窗外,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我对准了他的肚子开了一枪,趁他没反应过来之前,上前去一脚踢掉了他手里的手枪,那手枪滑落到床底下去,紧接着我狠狠一脚踢到他背上,他吃痛重心不稳,半跪在地上,一手捂着小腹,一手快速抽出腰间的尖刀,往我这边狠狠划了一下子,我躲闪得不及时,那刀子便划在了我手臂上,鲜血立即染红了睡衣。
他仍旧不放弃,捂着小腹预备起身,然而在他要对我挥刀之前,我一个回旋踢将他推倒在地,又开了一枪打掉他握着尖刀的手,蹲下神将冰冷的手枪抵着他的脑门儿。
“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你没机会了”我冷笑道。窗口吹来的风,一丝丝扬起我的头发,心脏还剧烈跳动着,惊魂未定。
没到一分钟,整个将军府便灯火通明,小四带着警卫们冲进卧室,拿枪对准了杀手。
“你要是敢动一下,我保证你立马成马蜂窝!”我拿抢狠狠低着杀手脑袋道,“知道什么是死无全尸么?”
小四上前来扶起我,见我手上满是鲜血,急切道,“夫人!我们来晚了!您没事儿吧!”
我淡淡道,“没事,先抓起来,带下去好好审问,一定要给我找出是谁指使的!看紧了,别让他有机会自尽!”
“是,夫人!”小四大手一挥,两个警卫上前将杀手架着,抬出了房门,我又叮嘱道,“一定要留活口。”
小四立正点头道,“是!夫人!”
“另外派人搜查下,看看杀手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将军府的守卫那么多,竟然能将人放进来!”
“是,夫人,属下这就去查!”说毕,小四转身离开。
月棠和映寒这时候匆匆赶来,警卫将杀手拖出房门,留下了一地的血迹,触目惊心。尤其是月寒,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小的缘故,看见杀手奄奄一息的模样,吓呆了
月棠和映寒都吓坏了,我手腕上的那一刀伤得不算深,只是多流了些血,染红了裙子,上头全是血渍。
“小姐,我马上去叫医生!”月棠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急急忙忙地打电话叫医生去了,我怕她半夜给沈毅打电话去打扰他公务,又催促映寒去提醒月棠切莫这时候打电话给沈毅。
映寒前脚刚走,纪曼柔和春桃便匆匆赶上来,春桃见状惊呆了,赶紧叫了几个佣人帮我收拾房间,但地毯上和地板上的血渍不是三两下就能弄掉的,我只好摇头作罢说,“我今夜去客房睡,春桃,很晚了,明天再收拾吧,先叫大家休息去。”
春桃闻言,带着人下去,又叫柳妈给我收拾了客房。不一会儿医生来,替我上药包扎好伤口,又开了些消炎的药。我当着大伙儿的面叮嘱月棠道,“可把药收好了,别到时候被换成了老鼠药,杀手没将我杀死,倒是被老鼠药搞得一命呜呼!”
月棠悻悻然道,“是,小姐”
“我看还是给姐夫打个电话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得知道。”纪曼柔殷勤地说。
我盯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道,“小事一桩,不用惊动他。我已经让小四去审问刺客了,方才那一枪我是故意打在他肚子上的,要不了命,可不知道面对和暗牢不分伯仲的严刑逼供,这杀手会吐出点什么来。我倒想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想我死,哼。”
纪曼柔神色如常,冷笑道,“那就坐等小四的好消息了。”说毕,纪曼柔打了个哈欠,“夜深了,你早些休息,我去睡了。”
我冷冷地看着纪曼柔离开的背影,真想扒开这女人的心,看看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狼心狗肺。
她走后,我叫月棠去叫来小四,吩咐道,“一定给我看紧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去看他,直到他说出是谁派他来的为止。”
然而,匆匆赶来的小四,谦恭地站在我跟前,脸上的表情却是难看
“夫人”小四躬身站立着,支支吾吾道,“那杀手已经”
我着慌的站起身来,“怎么了?他说什么了?”
小四抱歉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刚抬出去时候他没反应,我以为事伤口疼晕了,可方才两盆冷水下去竟然毫无反应,仔细一看,已经死了”
“死了?!”我怒道,“我不是跟你们说了留活口的么?怎么会死了!”那一枪打中的是腹部,我看准了下枪,并不会错,那一处并没有上级要害,怎么会死了呢?我狐疑地看着小四道,“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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