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等了两天,宿舍大爷总算喊我们下去接电话。是那个中年人打过来的,直接告诉了我们一个地址,让我们乘车过去。我们到了之后,先是看到中年男人带着七八个人调试音响什么的,屋里头一群人在上香烧纸钱。
长子则跪在死者身边,向前来上香的客人磕头表示感谢。
然后一直到晚上吃完饭后,才有人出来开始唱歌。这歌一般都是由亲朋好友们点,点一首要多少钱的样子,其中还不算打赏。随后一直唱到大概九点的时候,大家抬出来一个桌字,桌上放着遗像,有个女人跑出来哭丧,她面前则放着一个盘子。亲戚们拿着香一起站在门前,老板出来念完悼念词,亲眷们才依次上香,上香的时候会在哭丧女人面前的盘子里放钱。
谁放的钱多,谁就有面子。其实这也和哭丧人的水平有关,哭的越动人,一般盘子里的钱也越多。
老板他们只有非常基础的出场费,顶多只够个车前。然而这盘子里的钱,才是他们真正的收入。
我和胖子站在边上就随便瞥了一眼,估摸了一下,这一场丧下来,老板能收不少。怪不得他出手那么阔绰。
哭完丧,老板告诉我们明天早上再来接我们,然后收拾收拾了就走了。我和胖子被留下来守夜,当然还有另外两个主人家的人和我们一起。
当夜没什么事儿发生,还有宵夜吃。我和胖子除了吃吃喝喝保证香火不断后,基本没啥事。第二天大早,主人家给我们塞了点钱,再加上老板来接我们时候给的钱,加起来估摸着有半个月不愁吃喝。
我和胖子喜笑颜开,心想,这钱来的也忒容易了。
老板瞅见我俩,笑呵呵说:“今天表现不错,明天就没事了,你们好好休息吧,要是还有活我会联系你们的。”
后来我们才知道,其实这守夜的活,也并不是要守三天。主要还是看主人家有没有这个需要。
根据当地习俗,守灵是需要四个人一起的。这四个人一般都是当地的人。听老板说,这四个人合称八仙。他们不仅负责守夜,到时候还负责抬棺材。八仙到不齐的时候,自家人是不能自个守夜的,得找外人。
老板说这事儿其实挺不吉利的,一般同村的人都不乐意帮忙,所以我们才要代劳。
我和胖子坐在车上,因为守了一夜,脑袋还有点蒙,心想,为什么四个人要叫八仙?
老板说:“你们俩怎么这么多问题。”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估摸着老板肯定也不知道这四个人为啥叫八仙
有时候实在请不来八仙的时候,又必须要四个人守灵,我和胖子才会去帮忙。
老板把我们送回了学校,就自个走了。
我和胖子拿了钱自然也不会多问什么,只知道这钱来的快。主要是这活儿太不稳定了,有时候连着几天都得出去守夜,有时候十天半月也没个事儿干。
不过我和胖子也没那么高要求,毕竟我俩只要求能熬过这个学期不饿死
后来又接过几趟活,基本都是在郊区附近的村子里。
其实我一开始还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什么问题,但是做过几次之后,发现不过就那么回事儿,于是也宽心不少。
但这几次参加别人丧礼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并不是所有丧礼都有类似白事知宾的人的,大多数情况下,是由同村的老人帮忙,然后请乡里的几个老书生帮忙写几幅丧联。
罗胖子看的一惊一乍,曾问我:“他们不请白事知宾不会出事儿吗?”
罗胖子不懂这些,我也一知半解,但我知道,丧礼是没有那么容易出事的。一般只要符合当地习俗,不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儿,就不会出事儿。
谁走的好好的从棺材里跟你爬起来闹?因此往往在很多情况下,当地老人家都能取代白事知宾的作用。
或许这也是白事知宾少见的原因吧。
我让罗胖子别管那么多事儿,这些事情想起来头疼,反正咱们好好守夜拿钱就成。
胖子说成。
不过我们可没敢把这事儿说给别人听,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事。
后来我们安稳做了一个月,期间帮人守过五六次次,每次能拿多少钱都不一定。我和胖子合计了一下,赚的钱差不多够我们用到放假前了,于是准备去辞职。我们打电话过去说明意思,老板急急忙忙让我们先不要辞。
我们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在电话那头说不清,只让我们过去。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最后实在不好拒绝,赶了过去。
一过去,见到老板手下一群人在收拾丧礼上要用的东西,老板急急忙忙说,手头有个活,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了,必须要我俩帮忙。我们熬不过他,毕竟只是守个夜,也不算是让人帮多大忙,最后只好同意。
然后我们跟着老板上了车,到了一个小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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