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平静无常,只有唐轲来过一次,坐了一会之后从墙壁上取走了一副明代书画名家董其昌的作品。董其昌书画格调奇高,但人品不重,端木赐自是不欣赏的,故与此人没有深交,只是收藏了些他的书画,所以他的作品拿来一副送人也无妨。
唐轲得了之后自然是如获至宝,连连道谢,一再说“必有厚报”之类的,端木赐并不在意,只是一笑而过罢了。
可唐轲是真心的,他的确不是在说客套话,他是真的“必有厚报”。因为这样一来一往之间,接触必多。如此一来,不就有了借口继续深交下去吗?端木家族的人,多结交一下是不会有错的。
他倒打得一副好算盘。
转眼一个月过去,黄浦江上的冰雪愈发消融,港口边传出的汽笛声也更加的悠扬。
海山大学要开学了。
海山大学作为世界性的顶尖学府,学生之中自然不乏精英,可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所以除了正规考进来的学生之外,也有一些人是通过某种关系混进来的。
比如某位复姓端木的老师
作为一个占地广阔无比的学府,海山大学的大门也修建的与众不同。
它隐藏在一条长达百米的林荫道尽头,林荫道两旁种满了遮天蔽日的法国梧桐。任何人想要走进学府大门,都必须下车步行百余步,从这些二战前种下的树木间走过,像是走进了一片历史。
这条林荫道又被学生们称作是“梧桐走廊”,其灵感大约来自于斯坦福大草坪。
端木赐此刻就走在这条浪漫的“梧桐走廊”里,在冬季的冷风中,梧桐虽然枝叶零落,没有秋日的浪漫和夏季的繁盛,可却依旧挺立,似乎在一片衰败中也蕴含着勃勃的生机。
无数提着箱子的学生从端木赐身边掠过,成群结队,欢笑不已。使得他也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年的那些求学岁月,颜回、子路、曾参还有夫子
“端木赐!”
就在走神时,他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在叫自己,回头一看,却发现是颜执圭教授。端木赐停下来,回声道,“颜教授早!”
颜执圭紧走两步过来,大手一挥,“走!我带你去认门!”
海山大学很大,所以学科分类也很多商学院、法学院、医学院、工程学院、外语学院,院等等。而系就属于院的范畴。
院很漂亮,很符合身为院的气质,像是深海巨鲸一般的主建筑与不远处的大海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呼应,设计者的业内素质绝对是顶尖的国际一流水准。
颜执圭见端木赐一直望着面前的这座建筑,便很有些骄傲地说,“这栋楼外形像是大鲸鱼,所以学生们也管这栋楼叫鲸楼。听说这座楼的设计师是日本的什么公输墨建造所,呵呵,很漂亮,不是吗?”
公输墨原来是这样端木赐微笑,“是啊,的确很漂亮。”
颜执圭并没有把端木赐领进“鲸楼”,而是去了隔壁的一栋小楼,“我们前几天讨论了下,决定让你去教中国古代,因为这个专业可以充分地发挥你博闻强记的长处,怎么样?”
端木赐自然没有意见,“可以。”
实际上颜执圭他们想要让端木赐去教这个专业,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端木赐适合这个专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专业的学生很特殊。
首先,这个专业有很大一部分的学生都是凭关系进来的权贵后辈,他她们来这读书都是为了混海山大学的一纸文凭的。
还有一部分就是国际留学生和交换生,这一部分的人是真正来读书的,只不过由于是外国人的缘故,所以学的东西不会太精深,比较好教。所以出于这几个方面考虑,颜执圭教授决定让端木赐来中国古代这个专业混饭吃。
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电梯在六楼停下,一老一少的两人走出来,进了一间办公室,颜执圭指着其中的一张桌子,说,“这就是你的办公位了。”
还挺大端木赐点点头。
这时候办公室里的人还不多,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自己的坐位翻看着一叠资料,听到动静便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起身过来,“颜教授,这位就是新同事吗?”他伸出手,“你好,我是邱笃礼,教元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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