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平安的心目中,关外的满清铁骑始终是最具有危险性的敌人。对付这种彪悍的骑兵,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要么就是训练出一支同样精锐的骑兵之师来,要么便是以科技的发展,也就是来对付,火枪和火炮也正是这种兵种天然的克星。
遥想当年的英法联军对阵三万僧格林沁统帅的八旗精锐骑兵时的战绩,便可以看出火枪对于冷兵器时代的骑兵有着多么大的杀伤力。
然而,朱平安却忽略了一件事情。16世纪中叶,法国钟表匠马汉在德国人基弗斯和西班牙人的研究基础上,对已经面世,但只是王公贵族玩物和收藏品的燧发枪进行了完善和革新。他在击锤的钳口上夹了一块燧石。还在传火孔边设有一击砧,如果需要射击时,就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这种结构的射击模式,取代了以前火绳枪的明火射击模式,极大增强了安全性,提高了设射击速度。由此,燧发枪开始进入军队中服役,但真正成为日常的制式武器,却是在18世纪初了。
作为燧发枪的革新者和推广者,法国陆军在17世纪末也只是将燧发枪配备了掷弹兵而已,直到1717年才明令将燧发枪定为军队制式武器,并配发海陆军各个步兵兵团。
所以,朱平安就要面对一个问题,对于现如今的大明,包括佛郎机人来说,燧发枪都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武器。
不过,灰心之余总算还有一点希望。崇祯八年时,毕懋康发明出一种原始意义上的燧发枪,但由于技术的不成熟,射击精度和射程都有较大的偏差,而且成本较高,所以在当时也未得到推广。现在想起来,只要能找到毕懋康的这一作品,并加以改良,未必不能得到好的结果。
但就目前的条件来说,既然洛佩斯的火绳枪已经引进过来,当务之急便是立刻投入训练,毕竟离满清鞑子再次入寇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朱平安顺手抄起一支火枪,用棉布擦去枪身上的油渍,掂了掂重量,迈步走到旁边的一座营帐后边,正对着山林。
朱平安装好引药和发射火药,又将含在口中的弹丸送进枪管,以通条将火药弹丸捣实。不可否认,这种火绳枪的操作实在是繁复无比。饶是朱平安平时也接触过匠作坊的火铳,此时操作起来速度仍然不快。
随着朱平安一声命令,早有亲兵跑过来,点着了火枪的火绳,看着那嗞嗞燃烧的火绳,岳锦峰和邱泽两人对视了一眼,不免有些担心,现如今大明军中除了边镇,用到火枪的人马是极少的,大明军中的火枪炸膛几率极高,更何况这还是海外蛮夷弄来的货色,岳锦峰等人始终是有些信不过。
朱平安却是沉稳异常,不论是后世的在部队中磨砺的经历,还是跟随姚少钦的打熬,都或多或少的接触到了火枪这种东西,因此并没有如岳锦峰等人一般对于火枪的天然排斥感。再说,法国人的产品在当时来说,算得上是名牌货。说句难听点的实在话,可是要比大明火器作坊中的那些出品要好得多。
朱平安平端火枪,瞄准了约六十步开外的一棵可供两人环抱的大树,讲金属弯钩压进火枪的火门,扣动扳机,落下的火绳点燃引药,引药瞬间点燃枪管中的火药,一团刺眼的白光伴随着暴雷一般的声响闪过,对面大树上赫然出现一个弹孔,几块树皮的碎屑四散迸射,
朱平安估摸了一下时间,从装药直到发射,期间的时间大约是两分钟多一点,这还是建立在自己对于火绳枪并不算陌生的基础上。而现在千户所中,士卒们操控匠户们打造的火绳枪,发射一次一般都是三分钟左右的时间,要是以这种速度来对付鞑子骑兵,再加上射程问题的考虑,在对阵骑兵的战斗中能发动一轮齐射已经是极限了。
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两个办法。第一,提高士卒操控火枪的熟练程度,缩短发射时间,当然这个办法是治标不治本的。当年的戚家军在操控火枪等火器时,还明明白白的列了十项操作规程,熟练士卒一步步弄完至少也需要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第二,便是因地制宜,完善火绳枪的性能,也可以说,根据现有的火枪进行改造,最好是能改造成燧发枪,还能克服射程短、精度低的问题,可是朱平安也明白,想要做到这一点,要比第一个办法困难的多。
所以,只有先利用现有的装备来想办法了。
大明军中历来便有鸟铳手这一配备,但多个“鸟”字,朱平安总觉得别扭,于是便将自己麾下的鸟铳手统一称为火枪手。大明的火枪手配备的弹药都有定制,为避免战时再称量火药的重量,军中便给火枪手配备了大小一样的竹管,提前分发定量的火药,其中的一个则放着弹丸。作战时,一个竹管中火药的分量刚好够射击一次。
看着这些个竹管和因陋就简找来的木管,朱平安一下子想到了一样东西定装火药。这些不就是最早意义上的定装火药吗?
用更容易精确的手工制作的纸筒来代替竹管,这不是更为方便吗?不也是后世短暂出现过的纸壳子弹的雏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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