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宣连续大声了呼叫了几声,见屋里面没有回声,于是打起火镰,将火把点起,就要向茅屋中扔去。

突然,只听见嗖的一声,一只短箭闪电般的向刘宣射来,幸好刘宣有所防备,举起藤牌,挡住了这一支短箭,这一支短箭射中了藤牌,牢牢地钉在藤牌上面。

茅屋中的这位射手,箭术也非同凡响,在漆黑的夜空中,靠着一点火光,能够直接射中二十步的目标,也算是少有的神射手了,尽管可能比不上张五斗,但是也不比下山虎差多少了。

这一箭直接射中了刘宣正面,如果没有藤牌保护,只怕刘宣就要一命呜呼了。

刘宣心中暗叫一声侥幸,如果不是他小心谨慎,假如随便冲入茅屋之中,只怕马上就会遭到暗算,白白送了性命。

刘宣拔下藤牌上的箭矢,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这支箭矢的长度也就一尺六七寸,应该是猎弓所用的箭矢,不像是硬弓所发射的大箭。

张五斗手中的箭矢,刘宣也亲眼所见,足有三尺多长,重量也有半斤,这一枚羽箭,重量既轻,长度又短,应该不是发射。

从这枚箭矢来看,箭头打磨的光滑闪亮,射手一定是喜欢弩箭之人。

刘宣将火把小心的隐蔽在藤牌后面,单手一抛,直接将火把抛在茅屋顶上,茅屋顶上都是干燥的茅草,再加上瑟瑟的秋风,不到片刻功夫,这四间小屋就化成一片火海。

刘宣心中一片懊悔,“如今点着了小屋,附近就难以寻找粮食,不仅多造了杀戮,还做了无用功,只好受些辛苦,多带一匹骡子,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也能杀了吃肉。”

刘宣压下心中的杂念,正要付诸行动之时,只见茅屋之中一片慌乱,居然乱七八糟的跑出拖家带口的十来个人。

刘宣顶着藤牌,猛地上前几步,一脚踹到一个瘦高汉子,用脚踏在地上,然后伸出燧发铳,对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说道:“不要动,认得这东西吗,如果你敢乱动,老子就在你身上开一个窟窿。”

老人慌忙跪下身来,连声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心走火,小老儿一家全靠这些粮食活命,也不是有意得罪大王,这玩意儿叫燧发铳,价格昂贵,威力不凡,小老儿自然认的。”

就在刘宣挟持老者之时,只见三位汉子身前顶着木板铺盖,手里拿着猎弓,纷纷接近了刘宣,三人从四处分散过来,居然将刘宣死死包围,剩下的三四位居然也拿起棍棒,向刘宣逼来。

待几人走进,借着火光,刘宣才看清楚,三位拿猎弓,搭上箭矢的汉子,都是青少年,其中一人,脸上还带着一股稚气,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剩下的二人都已经成年。

拿棍棒的几位,居然是一些妇孺,陕北人少贫困,民风淳朴,除了乡绅之家,一般很少有缠足的妇女,在陕北,这些妇女不仅要生儿育女,还要下地劳作,再加上这里靠近蒙古边境,受到蒙古文化影响很大,在明末之时,除了有钱的乡绅巨贾,缠足的妇女不算很多。

陕北这里生存艰难,在这里种一亩地,花费的力气相当于在华北平原上种三亩,这里一亩地打的粮食,却仅有华北良田的三分之一,这里的土地,除了靠近河水的地方,都是旱田,只能种高粱栗米这类干旱作物。

没有缠足的妇女,都可以看成一个劳力使用,为了更多的使用劳力,也为了更好地生存,陕甘之地的北部,基本上很少有妇女缠足。

就在众人将刘宣围住,三位青壮手持弓箭,全部瞄准了刘宣,从刚才射出的一箭来看,这三人中有一位神射手,如果刘宣稍有大意,就会被下了黑手。

见众多族人将刘宣围住,老者脸上也有了几分红光,虽然不敢站起身来,但是却开口说道:“这位大王,我家本不是董家堡人,也是因为饥荒,不得已之下才全家委身董家名下,如今粮食大部分已经被大王烧毁,不如大王饶恕小老儿一命,小老儿一定会感激大王的恩情。”

刘宣猛一发力,将老者凌空提起,挡在身前,然后快速的将挂在腰间的另一支燧发统拔出,对天扣动了扳机。

只听砰地一声,一声巨响从老者耳边传出,紧接着耳中传来刘宣大声的咆哮:“小老头,老子敬你年长,才没有动粗,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还想故意欺瞒老子。”

“这三位汉子就是你的儿孙吧,他们拿着弓弩,还想要老子放你回去,老子凭手中的藤牌刀剑,哪怕拼死也能将你们斩杀干净。”

“你这个老小子不要不信,今日攻打董家堡,一共也就二十多人,其中还有七八位饥饿无力的饥民,董家堡两百丁壮,手中皆有利器,还被老子杀的干干净净,落荒而逃。”

“今日登城,老子身先士卒,率先登上堡墙,连杀四名家丁,吓的董家奴才心惊胆战,你以为凭着小小伎俩,就能吓住老子,老子今日就要告诉你,天有多高,老子胆有多大。”

刘宣伪装成粗豪悍勇,很不好说话的壮汉,这一类人物,在盗匪中也算少见,但是都非常难缠。

老者心中一阵大急,眼见刘宣脚下用力,踏在一位汉子胸膛,将这位汉子踏的呼吸困难,满脸通红,如果在持续一段时间,只怕会昏迷过去,有生命危险。

老者突然嚎啕大哭,抱住了刘宣的大腿,开口哭诉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大王先不要动气,老夫一会儿就叫他们放下弓箭,让大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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