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范离在范府时,虽然也经常面无表情,但浑身的气势并不如现在这般冷清。

如果说之前的范离在范府下人心中是一颗青竹,淡泊平静的话,那么现在的范离就仿若一座冰山,冰寒透骨。

来到前厅,该来的人已经基本都到了。

下人把早已准备好的孝服递给范离,范离随手先披上,走进灵堂。

“来了就给你干娘磕个头,衣服整理整理,这样像什么话。”

范建看着孝服随意披在身上的范离,眉头微微皱起。

他倒并不觉得范离这样如何,只是如今这府中宾客众多,范氏族中不少长辈也过来了,范离这等模样,被看见只怕会被他人闲话。

“义父,这个给干娘带上吧。”

范离把怀中的锦盒递给范建,认真将身上的孝服整理好,跪下,磕头。

锦盒上那股淡淡的花香飘到范建鼻头。

“你是真有心了。”

范建叹了口气,打开看一眼,盒中放着一个木雕,连柳如玉肚中还未出生的孩子都雕了出来,只是,这个雕像上未曾见到范离的身影。

深深地看了一眼范离,范建没有多言,将盒子又关上。

“背面。”

听到范离的话,范建关盒子的手停下,将盒中木雕翻过来,范离果真在背后。

“这偌大一个范府,如今能给她守孝的,也就你一人,你要熬不住,就歇了,没有人会怪你的。”

范离不语,跪着的背脊更加直挺。

“若若这段时间会留在你二娘那儿,你不用担心。”

作为范府的当家人,也是现在唯一能做主的主人,范建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儿陪着范离。

交待完,又陪了范离一会儿,就先行离开了。

范夫人的这场葬礼持续了七天,范离就这样一直在范夫人灵前跪了七天。

范建来劝过,柳如玉来劝过,便是叶流云,也在深夜来访,问过他。

“这是我如今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范离的回答让他们无话可说,只能一边由着他,一边暗中令人时刻盯着灵堂这边的动静,范离有什么不对立马通知他们。

好在范离有真气护体,一日三餐也由范建盯着,按时吃了些。

不过即便这样,待到送范夫人下葬之后,范离也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

“这样,到底是你唯一能为她做的事,还是你自己的自我满足呢?”

不知在床前站了多久的叶流云看着苏醒过来的范离,问道。

“可能只是我自己的自我满足吧。”

范离躺在床上,目光幽深。

“可是,这也确实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叶流云饶有兴趣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范离。

四大宗师作为世间顶尖的人物,对于天脉者的事情也是有几分了解的,初一见到范离时,他便有怀疑过范离是不是又一个天脉者。

随着之后的接触,叶流云已经可以肯定,范离便是又一个天脉者。

所以很多时候,叶流云对于范离,都是用一种和大人说话的方式交流。

天脉者,光是这个称呼就已经足以证明他的不凡,早慧,对于天脉者而言,这并不值得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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