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天下飞雪,遍地寒霜。

洞内,却是另一番光景,一堆柴火旁,正坐着一人一狐,人坐在虎皮上,狐狸缩在人怀里,一人一兽相互依偎,报团取暖。

没办法,自打秦鱼雁醒来后,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天地骤寒,冷的不行,就连那树林子里最耐寒的老狼都冻得直哆嗦,更别说人了,洞口上更是垂下来一根根半米多长的冰溜子,骇的人哪敢出去。

也就昨天,趁着雪势小点,秦鱼雁才出去转悠了一圈,本来是想打点猎物,不过,也算运气好,在一个水池边遇到一只被冻住的麂子,顺势就给扛回来了。

火堆上,正熏烤着麂子肉,烤的汁水外冒,熏的焦香四溢,馋的那赤狐一个劲儿的在秦鱼雁怀里磨蹭,嘴里咿呀的低声叫唤着,等秦鱼雁给它割下一块,然后亲手再喂到嘴里,这狐狸才舒服的翻个身,露出肚皮,又打盹去了。

只剩下秦鱼雁看着面前的两本武功秘籍面露难色。

一本是那铁头留下的刀谱,一本是那“粘杆处”的“杀人术”,可他现在哪还有之前如获至宝的欣喜模样,东西在手是不假,但也要看得懂才行啊,而且不光要看的懂,还得练懂,就更难了。

先说刀谱,招式变化虽有迹可循,毕竟一招一式都在上面画着呢,可这都是流于形的东西,武夫所练,所求皆为劲力,就好比人身似弓,诸类拳脚可为矢,这劲力便是拉开你这张弓的根本,否则,不通劲力,箭矢无力,那刀招练与不练又有何区别。

而这刀谱上便记载了一门呼吸法,讲究的是以吞气而运劲发力的技巧。

然后他练了,练完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岔子,急咳不止,咳得死去活来,肝肺差点吐出来,喉咙里好悬没呛出血来。

再说“杀人术”。

几天下来,这“杀人术”他已看了个大概,讲究的是通过控制自身的筋肉与气血运行,从而催生出劲力。锦帛上虽说有那些小人图变化引导,可内里还要配合着气息、步伐,这其中不但涉及了一些人身经络,更有各种关隘窍诀,而且最关键的,得同时外辅一种壮大气血的药膳,这让他怎么敢练,有那“刀谱”的前车之鉴,要是万一练出岔子,保不齐损了肾经,伤了肝脏,不明不白的就死这儿了。

相较之下,倒是那“刀谱”看上去要容易许多,毕竟利器在手,不似这“杀人术”还要打熬筋骨,壮大己身,需要打下根基才,而且上面所记载的一些杀人手段,怕是专门用来培养大内杀手的,看的人心惊肉跳。

但他现在却不敢没心没肺的照着“刀谱”练,那铁头怕是打小就练的刀法,而且身边兴许还有师父指点,哪像他眼下没头没脑的胡乱摸索,俗话说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谁知道那句话传的是什么。

拿着一本刀谱秘籍就能练出什么绝世神功,天下无敌,那就是一些武侠小说里扯淡的玩意儿。

“咳咳、”

秦鱼雁嘴里咳着,伸手抚摸着赤狐的肚皮,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那几味壮大气血的药材上,虽说最后练的是劲力,可自身强大才是根本,射箭开弓,也得弓身够强,才能承受的住,而后开强弓,射强矢,否则那就不是练功了,而是找死。

到时候只怕练不了几次,身体承受不住,就得弓毁人亡,猝死当场,换而言之就是暴毙。

其实,这人身似弓以前他外公也曾说过,但他一直不明其意,眼下却是明白了不少。

眼神一定,秦鱼雁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过,他视线一斜,已看向身旁的血滴子,这玩意儿倒是可以先摸索着练出点门道,也好有点保命的手段。

正想着,秦鱼雁就听怀里“咿呀”一声叫唤,低头一瞧,就见赤狐正瞧着火堆上的烤肉直流哈喇子,然后又眼巴巴的看向他,一双眼睛透着灵光,惹得秦鱼雁大觉有趣。

“这就赖上我了?哈哈,我看不如给你起个名儿吧!”

他稍一思量,顺手切下一块肉放到赤狐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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