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是李全和魏德刚是这样的想法,解石师父同样对眼前这块毛料不看好。那条黑癣这么大,哪怕里面会出绿,早就已经是“癣吃绿”的情况。
按照苏哲说的,他先从中间切下去。这块毛料并不大,一刀下去,会不会出绿,几乎成定局。
果然,在杂石和沙粒从解石机飞出来,等到毛料分成两半,两边什么都没有,而那条黑癣还缠绕在里面。根据黑癣的走向,可能里面原先是有玉,被吞噬掉。
停下手中的动作,解石师父冲着苏哲问:“老板,下面要怎么切?”
“刚才是从中间分成两半了吧,那接下来麻烦你从左侧上切。”
解石师父没有再说话,按照苏哲所说的继续干活。刚赚了三十万的张明杰,激动的心情终于缓下来。听到李全和魏德刚讨论着癣和蟒,一头雾水。捅了捅苏哲问道:“活癣和死癣还有蟒有什么区别?”
苏哲收回目光答道:“这个一时半会我也解释不了那么清楚。你刚才也注意到你那块石头上有很多一条条的斑纹。像你开的那块毛料,上面呈凸起的曲折细脉分布在石头表面,犹如一条蟒蛇盘卷,这就是蟒。它的存在,只要是判断有无颜色及颜色分面状态的一种依据。”
“至于癣和蟒很相似,如果经验不够的,很容易看走眼。这些癣在原石皮壳表面出现,形状各异,大小也不同。而它们的形状,大多以斑块状和条状出现。有些是黑色,也有深绿色和灰色。你看一下正在解的那一块是什么颜色?”
张明样望了一眼,在分开两半的石头上,有一道黑色的东西。
“黑色。”
“如果是黑色的话,这个很容易分辨出来。其实癣与绿关系挺密切,很多原石上面,你看到有癣在,不一定会出绿,反之相同,出绿了,可能皮壳上见不到癣。但赌石的人对于癣有所忌讳,因为出癣,如果面积过大的话,哪怕有绿,也会被癣吃掉。至于活癣和死癣一时半会我解释不了,你自个儿回头找资料去。”
听得正起劲,苏哲又没继续说下去,吊着胃口不好受。不过张明杰内心明白,有些东西还是要靠自己经历过才知道的,就像他经常听人说赌石让人一夜暴户,同样也会让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那都是听说,今天真正经历过,开出一枚驼鸟般大的翡翠,居然卖三十万,确实想很多人说的,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张明杰将目光放回解石机那边,看到一道触目惊心的黑癣疑惑道:“正在解的那块,这么大一块黑癣,按你说的应该出不了绿,那你还买?”
苏哲一阵无语,鄙视道:“去去,嘲笑身体有疾的人是不,明知我眼睛看东西是个黑影,我看整块石头都是黑色,哪会分得清是黑色还是绿色。”
再次说错话,张明杰立刻闭嘴没敢说话。
这时解石师父已经从左侧切开,不过切开的两半依然什么都没有。
苏哲心里纳闷,在三楼用透视看过,明明是在那边切过去有绿的。眼前切开,绿的影子没看见,反倒是黑色蔓延到里面。
“绿随黑走,绿靠黑生”,这句谬语苏哲是明白的。不过这个时候,苏哲又不好意思让解石师父用砂轮擦。这块毛料在看到底端那道黑癣,大家不抱任何希望。
苏羽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内心有点歉意。她是商人,东西卖出去,不管买家开出怎样的结果,与她无关。77号这块毛料她是知道的,当时场口的工作人员有鉴定过,大家认识出绿的可能性是有的。由于那块黑癣,放到三楼,恐怕卖不出去,建议放在二楼。
后来还是苏羽澄决定放在三楼,只是将摆放的位置变通。赌石本身就是高风险的赌博,会有怎样的结果,全靠个人的运气。再说,能上三楼逛的买家,非富即贵,一百几十万想必不放在眼里。
老老实实做生意,在这时代是行不通的。江井场口这么多人要养活,不弄点小动作是不行的。苏羽澄是想让其他人买的,没想到苏哲会在那块毛料面前停下,还选择交易。
苏哲眼睛是不方便,不知出于哪种原因,她对苏哲印象挺不错。可能是因为冲着大家同姓,说不定五百年前真是一家人,有一种亲切感。
不过石头已经卖出去,如果还没解石,苏羽澄会同意退货或者换货。此刻都快解完,就像买出去的衣服,顾客已经洗过,要退货是不可能的。
苏哲不知苏羽澄在想什么,沉吟一会,算着异能时间,再次开启第二层透视功能。他没有看错,在黑条带尽头缠着一团绿。只是解石师父刚才那一刀浅了点,若是再深入,肉眼就能够见到绿了。
李全凑过去瞧了瞧,叹声道:“老弟呀,看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按这种情况,今天是不宜过来赌石的。”
苏哲微微一笑:“李哥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如果大家都选择黄道吉日才过来,苏姐这场口岂不是要关门大吉了。”
“这话我爱听。”苏羽澄轻笑着附和,“李总,你这种想法可不能有,不然解石的费用,我到时可是要收高点。”
“哈哈,得,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李全也笑起来,随后望着解石机切开的几块毛料接着说,“切成这样子都不出绿,老弟我看可以换下一块了。”
苏哲佯装感叹:“李哥,你不知道我这样有股牛犟气,不撞南墙终不悔,总要看到黄河才死心。就剩下那么一点,麻烦师父帮我用砂轮擦一下,往下擦几公分,要是不出绿就放弃了。”
年轻人的性格哪一个不执着,李全和魏德刚是过来人,了解这种心情。他们刚接触赌石那会,赌垮的石头都恨不得要将辗碎来看清楚有没有绿才死心。如今在这行多年,赌垮和赌涨不知有多少次,赌涨也不觉得有多兴奋,赌垮心情同样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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