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窒息,真的把林霞请来了!

铜锁颤着声问:“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铜钱慢慢滑动,落到“是”上。

李扬问:“你现在在哪?”

铜钱滑动,这次居然先后停在两个字上。第一个字是“阴”,第二个字是“间”。

铜锁一下站起来:“她,她说她在阴间。”

“你他妈坐下,别把手离开铜钱!”李扬怒吼。

铜锁哆哆嗦嗦坐回原位,我都能听见他牙齿打架的声音。

“请问,你在阴间见到过李大民吗?”李扬问。

我们眼巴巴看着,奇怪的是,铜钱这次并没有移动,一直停在原位。

铜锁说:“老李,你这话问的有问题。叫李大民的,古往今来没有一百万也有八十万了,那么多李大民的冤魂在阴间,她知道你找到的是哪个。”

“那你什么意思?”李扬皱眉。

“咱们问一点有关她自己的信息,然后一点点推导出阴间的线索。你看我的,请问林霞同学,你是怎么死的?”

铜锁这句话不问还好,刚一脱口,客厅里弥漫的香气,凝如实脂,像是白白细细的两条蛇,忽然窜进我的鼻孔。

我看到铜锁和李扬也没幸免,香气汇聚如六道白色的溪流,顺着我们的鼻腔往里钻。

我头疼欲裂,四周景物开始抖动。光线本来就暗,眼睛似乎失去功能,铜锁和李扬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

眼前再次能看到东西时,我忽然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竟站在高楼的边缘。天边晨曦微露,风很大,吹得身上红色睡衣,衣角飘飘。我留恋地又看了一眼这片生机盎然的世界,张开手臂,猛地向前垮了一步,整个人纵身跃下。

风声在耳边大作,吹得头疼。我看到地面那处下水道井盖,由指甲盖迅速变到脸盆大小,还在不断扩大。大地摇摇晃晃,朝我扑来,我大叫了一声:“不要。”

景物再次抖动,我发现自己依旧坐在客厅。浑身湿透,好像从水里捞出一般。刚才跳楼的过程在记忆里可能也就三五秒钟,但由此造成得无法言述的心理阴影,恐怕很长时间内我都没法走出来。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我观察到他们两个表情很诡异。我是劫后余生脸色煞白,铜锁表情古怪一张苦瓜脸,而李扬神色阴沉若有所思。

我们的手指早已离开了铜钱,不知何时,香炉里的香块儿也烧没了,只剩下一缕淡淡的烟雾缓缓飘散。

很长时间,我们坐在原位一动没动,在黑暗里静静回味,那些幻象实在是太惊人了。

还是铜锁起身,打开了客厅的电灯。

有了亮光,我们似乎从黑暗世界里活过来,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们刚才都看到了什么?”我问。

“你先说吧。”李扬道。

“我看见自己跳楼了。”我描述一遍,叹道:“太真切了。那种死亡就在临近的感觉,简直没法说,我以为自己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家人,见不到你们了。那种绝望,我都想大哭一场。”

李扬又问铜锁看到了什么。

铜锁扭扭捏捏还不想讲,最后苦笑说:“都赖我刚才嘴贱,说什么爆菊。我真的看见自己被人老汉推车了”

铜锁在幻境中全身赤裸,屁股高高撅起,趴在床上,感觉到有什么异物在快速进入自己身体。至于什么滋味,他说他形容不上来,不过看表情似乎还挺回味。

他说当时第一反应是被爆菊,顿时脑子都炸了,刚想反抗,谁知一低头看见自己胸前两个硕乳,雪白细腻,正随着后面那人的动作而不停晃动。

他全身汗毛竖起来,靠,我不会变成个女人了吧。

刚想到这,场景发生变化。这次,他看到自己两腿开开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白布,手术室灯光冰冷,带着晦暗的阴森,让人感觉似乎沉入深渊。铜锁说,我当时的心情真跟死了一样。什么叫心灰意冷,算是明白了。

一个男医生,戴着口罩,站在手术灯下,冷冷地打量自己。两个人距离很近,却又如远隔天涯。

李扬听得忍不住笑:“你这是要打胎吧。”

“没打了。”铜锁叹口气:“我附身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林霞吧,在动刀的前一刻拒绝了手术。我听到她说,即使没有爸爸,也要把孩子独自带大。”

说到这,他轻轻抚摸自己的肚皮,眼神里充满爱意。

我和李扬看得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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