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茶头每年的薪酬是5000万円,只在主持茶会、茶事咨询期间需要出勤,其他时间候命即可。”
“男友就没什么好说的,每个月给你零花钱,在家庭的各类聚会和仪式期间出席一下就行。但你也将代表着我的形象,不能在公众面前失态,不能闹出我家压不下去的丑闻……”
从上午开始,一直到黄昏时分,千临涯一直在点茶,除了中午吃了顿味道一般的便当(只记得里面有鳗鱼),手一直没停下来过,茶筅都打坏了两只,
所以他茫然了很久,才意识到少女刚才说了些什么。
“等下,你这是在告白吗?”
少女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停下来,说:“不,这是在要求。”
可能她人生中颐指气使的时光太多,忽略了千临涯现在是妥妥地吃硬饭的男人,直接就认为自己的要求无法违抗。千临涯决定用委婉的方式提醒她这一点。
“……我得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我都已经考虑好了。”
她脸上理所当然的表情,好像是发自内心地认为只要自己考虑好就行了,其他任何人的意见都没有意义。
“我觉得恋爱这种事,还是要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千临涯斟酌着词句说。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少女说。
“那为什么是我?”
“很不要脸,但确实是个好问题,”
“???”千临涯不明白怎么就不要脸了。
少女抱着双臂,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归纳性地说,“长相……算你过关了,点茶技术也过关,家世不错,身份也行,年纪和我差不多。总而言之,挑不出毛病。”
看上去,她并不擅长说别人的优点,语气勉勉强强的。
千临涯总结了一下她的意思,大概就是说,千临涯是最好的“既能当茶头,又能当男友”的人选。
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当茶头和当男友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茶头”本来是从释宗禅门里来的概念,那些负责敬茶知客的僧人,便被称为茶头。
在禅宗传入日本后,“茶头”这个身份,也随着茶道的传播,从寺庙普及到大名世家中。
世家供奉茶头,茶头则帮世家主持举办茶会,是专属于上流社会的一种雅致的交际方式。
成为某家的茶头,就等于成为了某家的半个家臣。
正因为如此,千临涯才想不通,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做这种职场情侣……嗯?这应该算职场情侣吧?还是上下级的那种。
他想问少女这个问题,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是有某种无法言说的隐情,就算是问了,对方也未必会告诉她。
“我讨厌磨磨唧唧的男人,”少女很好看地蹙起眉头,“不要让我等。”
千临涯说:“我最后只问一个问题:代价是什么?”
“代价就是不能去其他家当茶头,不能不经过允许开办茶会,不能找别的女人,”少女笑了,“这算代价吗?好吧,如果是婚后,找别的女人这点可以稍微放松些,但对应的我也会找其他男人。”
千临涯有点惊讶——她还真连这些都考虑了。
“那么,容我拒绝。”千临涯鞠躬道。
“为什么?”少女的声音一瞬间冷了下来。
他稍微挺了挺僵硬的后背,让身体坐得更直了些,说:“今天我说过,我要成为所有人的茶人,如果只服务于一家一姓,有违我的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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