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会流血?估计在场的人都没见过这档子怪事,一下子都愣住了,随着血液的喷溅,我们隐约能听见树里传来的痛苦的哭声,在寂静的夜晚里很是醒耳,我们哆嗦着互相看了一眼,感觉一阵凉意袭上心头。

刚刚怂恿我怂恿的最厉害的大牛咽了口唾沫,哆嗦着腿说道:“要要要,要不,我,我们把这玩意烧了吧,看上去邪乎。”

我有些犹豫:“这个不好吧,外公没叫我们烧。”

“但巫祝有说这树不能用啊!”大牛急的泪花直转悠,摇着我的胳膊恳求着:“小陈,你就行行好让我们烧了它吧,树是你砍出血的,但让巫祝知道了,受苦的不还得是我们啊?”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一开始要砍,你们拦着我似的?我气恼的瞪了他一眼,但没把这话说出来,因为我也有点怕了,一怕外公回来会生气,到时候免不了是要挨一顿批,二怕这玩意真有什么邪乎,缠上我不放,所以我对大牛的建议还是有些心动的,把树烧掉,这样既能把我砍树的事遮住,而且也可以驱除树上的邪魅,想来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一顿思想挣扎后,我点头答应了大牛的请求,让人把树悄悄抬到村后烧了。

堆上枯枝,放上火种,大树瞬间燃烧起来,树枝烧焦的炸裂声下,那诡异的哭嚎声也变得更凄厉,也更清晰,尽管我们都被吓得掩住耳朵,但没有一个人敢离开,大家都想看到树干被完全烧毁的一刻,这样能安心一点。

终于,等到树干烧了将近有两分钟的时候,哭嚎声渐渐平息下来,我们都舒了口气,不由自主的笑起来,但就在这时,树干忽然爆裂开来,在我们诧异的眼神中,一个满身带火的人影从中跃出,那熟悉的样貌,不是陈国庆又是谁?

他挣扎着站起来,满眼怨恨的瞪了我们一眼,但很快又倒下了,身体被火盖住,发出一阵焦臭,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住,以至于没及时反应过来去救人,等到回过神来,火中的身影已经不会动弹了,看起来已经死透我们杀人了。

大牛嘴角抽了抽,面色发青的哆嗦了一阵,忽然有些慌乱的开口道:“哈,哈哈,这,这妖怪真厉害,是树精吧?”

“啊,是啊,肯定是树精。”不知是谁回了他,紧接着所有人都附和起来,大牛的面色好看了些。

然后是一阵沉默,大家心照不宣的看着,大牛还不时添点柴火,等到大火把陈国庆的尸体烧成灰,浇上水把灰烬冲走便各自回家去了,这件事不出意外,我们都会把它烂在肚子里,因为我们好像活生生把一个人烧死了。

回家里躺下,我感到眼前一阵发黑,脑子全是一团浆糊,我实在无法明白,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嵌在树里。

一夜辗转反侧,我都不敢入睡,怕梦中出现陈国庆那怨恨的眼神,等到鸡鸣响起,我早早的出门去寻几个要上山的人,但这一找却找出问题,阿牛不见了!

阿牛的新婚媳妇说,阿牛昨晚回来倒头便睡,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早上早早起来却不见了阿牛的踪影,她以为阿牛是去砍树了,也就没在意,等到我们上门来才发现不对阿牛不可能一个人上山,山上狼群凶狠,除非他不要命了才这么上去。

找了半天没找着,我们也实在没辙,吩咐阿牛媳妇自己找本家的人帮忙,我带着人心惶惶的一群汉子上了山。

山上又是一阵折腾,今天我们运气不错,在中午开始祭典前找到了一棵勉强符合要求的树,虽然周围没有溪流,但却处于山坡上,也便于运下,总算在祭典开始前给搞下来了,不过大家却开心不起来,只要想到来砍树的少了一个,我们就觉得有一根刺卡心头上,给树除枝的工作也拖了许久才开工,生怕这树象那棵一样出什么意外。

终于等到中午,外公回来了,是爹和村长带着一堆人亲自去接回来的,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牵警犬的警察,听说是来做调查的,外公叫我别理会他们,但我却有些心虚,忍不住往他们那边瞧,因为警犬们一进来,就对着昨天我给树干砍出血的位置狂吠,看样子是闻到什么了,好在一会后这群警察以为是下面埋了什么东西,去挖那土,把血迹什么的都挖没了,才让我松了口气。

外公回来后并没有过问昨天那根巨木的事,对于今天砍下的树,也只是过问了一下有没有出什么事情,然后就去准备祭典的事宜,我总觉得这样有些反常,但又不知哪里错了,不过不管怎么样,祭典是开始了。

照例是外公和村长上台把这次祭典的由来介绍一番,然后是那些个准备给媳妇接水喝的汉子赤脚上台,徒手把树抬起来绕井九圈以示诚意,接下来还要让他们的媳妇上前抚摸树干,说是接仙气,然后才能把树干丢井里,这期间树都是不能离肩的,小时候看这些还觉得挺有意思,但现在我却觉得有些无聊了。

就在我打着哈欠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们村里人力气好大。”

我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络腮胡的警察蹲在我身边,托着下巴貌似自言自语的说着,他旁边蹲着一只壮实的大狼狗,蹲着都有我胸口高,眼睛带着莫名的精光,不时扫向我,我总觉得那眼神像是一个人,让我有些忌惮。

络腮胡注意到我的目光,把狼狗的头按下,笑眯眯的安慰道:“别怕,老布不咬人的,你看,它很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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