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物由人寄,入城道边趣。喧嚷若华时,才晓客邀意。
茶叶蛋等东西被张柽指使个同样摆摊子的人帮忙保管,明天一早再送来,对方刚开始很不愿意,他说免了明日对方行费,对方便表现出急公好义的模样。
然后张柽当前领路,徐宝随于其后。
对于那人的安排,徐宝确实觉得还可以,至少说明对方会办事,若真让张柽把自己单独叫去,双方见面,该多尴尬?
到时酒席之中,唤自己作词,自己作,还是作?
而等到地方,还有其他文人参与,哪怕仅多一人,考词可当成文人作比,是雅趣儿,双方心理上皆能接受。
二人一前一后,从万胜门进去,万胜门晚上要限行,一般是大批量同行业的人进出,如码头卸货,趁着晚上闲人少,一车车往里推,或等天亮之前,倒晚上排泄物的香车,还有送大量肉和鱼的。
单个人想跟别的队伍一起挤,很难,说不定要被挡出来,因为人家嫌你挨事儿,非是官方挡,像张柽这样的,不让你进,你就别进。
但徐宝知道,京城没有宵禁,即晚上可以随便溜达,四处出溜,从城西到城东,由汴水至蔡河,走外城入内城,逛内城跑皇宫,跟皇宫里转悠着踅摸踅摸,然后
好吧,依旧有不让去的地方,谁说不禁的?
而且外面的城门,少数一两个人大半夜的,从城门口进去,又从里面出来,再进再出,如此往复,让守门的人认识你,似乎不怎么好,无宵禁不代表不盘查。
自己的肩膀上有褡裢,十五、六斤重的铜钱哗啦哗啦地装在里面,被人逮到盘问,随便给你按个罪名,或叫你跟去接受调查,你不得从里面掏出点给人家呀?依旧是不给你开收据的那种。
如是想着,两个人到了瓮市子。
徐宝刚开始不认识,左右瞧着,地方很宽敞,跟广场似的,可以在黄昏时刻找一群人来跳舞,估计不会扰民。
“小宝,这里是瓮市子。”张柽见徐宝来回打量地方,便介绍。
正琢磨可以让多少人一起跳舞的徐宝神情登时一变,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穿越者,他学过,这里原来是收拾人的地方。
按照前面的想法,去皇宫溜达溜达,最后会被送到此地,轻的是皮鞭子噼里啪啦一顿甩,别人往自己身上甩,重点的是让人拿棍子,小儿胳膊那么粗的棍子朝自己屁股上落,再重点,咔嚓一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最主要的是那一刻没人跟着跳舞,全在围观,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如杀得好,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什么的。
不是什么好地方,要快走,阴森森的,耳边似乎萦绕着各种喊冤声,以及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等豪言壮语,要么是花生米与豆腐干一起吃,有火腿味,当然,前者被人唾弃,没被杀,后者有人称赞,是真的死了。
徐宝打算继续向前,要去内城瞧瞧,品尝品尝百两银子一顿饭是啥滋味的,结果张柽转向,向北。
走出去那么一段路,热闹出现,道的两边全是店铺,比城外面的瞧着气氛好多了。
有人站在店外面吆喝,还有人把摊子摆在人家店的外面,借一角,叫卖。
“此地多为脚店。”张柽又介绍。
徐宝腹诽,你就说小店我还能不知道,脚便是小,我懂,缠足嘛,小脚小脚,就是这么来滴,哈,好有学问,在原来村子能被打半个月手板的那种学问。
张柽哪晓得徐宝现在的思绪飞扬,他一路走,一路介绍,哪家的鹅鸭排蒸味道不错,谁谁店里的假元鱼口感最好,何处门面卖的二色腰子价钱略贵,但值那个数
走着走着,来到一家看上去就知道是卖鲜货的地方,因为地上还有螃蟹壳子呢。
张柽停下,徐宝仔细打量地上的螃蟹壳子,还行,比较小,不是大闸蟹、也不是海里的螃蟹。
他观察是担心钱不够,在他过来的地方,普通的海螃蟹不值钱,一律人工饲养,河蟹在稻田里养的价格也不高,梭子蟹买五百斤,二十五元一斤都算是贵的,通常十六、七元能拿下,河蟹小的更便宜,大批量购入,比一元硬币大两圈的,十元左右。
而大闸蟹就不一样了。
现在这里人工养殖技术不是很高,大多数不养,弄一篓子海里的活螃蟹过来,两千多文够吗?
“现在的时节要吃母蟹,有黄。”张柽见徐宝盯住螃蟹壳看,以为对方谗了,刻意说一句,然后没见徐宝咽口水,自己的喉咙倒是先动了动。
二人方一站定,店门口站着的小二,或者说是行菜,也可能是大伯,连忙上前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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