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上船,由于是个人的船,无须担心船突然起航。

一进船舱,面前多个屏风,隐约能瞧见另一面有影子晃动。

屏风旁还站一婢女,正盯着进来的他看。

“叫我。”徐宝对婢女打扮的人说。

“随我来,一会儿说话小心些,别惹我家老爷生气。”婢女转身领路,还不忘了叮嘱徐宝。

两步路的事情,不用她领,徐宝坚信自己可以找到,因为转过屏风就是,规矩真多。

正对面是个太师椅,距离徐宝站的位置有六米多,太师椅左边是四个婢女,右边是仨儿,第四个过来领路了。

除了八个侍女,太师椅后还站了两个大汉,估计刚才喊自己的是其中的一个。

果然好大的排场。

只不过这太师椅也太不流行了,说是太师椅,其实是个带靠背和扶手的折叠凳,简称交椅。

上面坐个人,一个按徐宝估量有五十来岁的人,白胡子飘在胸前,鬓角也白,头上戴个方帽,把挽成揪的头发正好罩住,当然,也可能是秃顶,戴帽子别人就看不到了。

徐宝不喜欢长头发,嫌麻烦,尤其是战斗中头发长,很容易挂住什么,而这里的人全是长头发,只有小孩子有时会在脑袋顶上剃成各种花纹。

还是自己的头发好,短,很有艺术感,参差不齐的,一把火就烧出这个效果,简单快捷。

徐宝就头发的事情发散思维时,太师椅上的人开口:“你的茶叶蛋卖出来一两银子、十两银子的,总要有个说法吧?”

“是,有说法。”徐宝知道,能不能赚到钱就看自己的嘴皮子了,哄对方开心,对方买,让对方厌恶,自己要跑。

“嗯!说说锦绣蛋。”对方指着刚才徐宝叫卖里的名称问。

“锦绣门前愁声哀。”徐宝答。

“忘怀蛋呢?”对方没就第一个回答说什么,又问。

“他乡月圆难忘怀。”徐宝继续。

“接着说。”

“辛苦打拼回眸望。”徐宝说出来,不等对方再问,又道:“岁月已逝人归来。”

说完,他等,等对方出钱买,或是哄自己走。

坐在椅子上的老者脸上的肉颤抖着,嘴角一动一动,气氛压抑起来。

徐宝暗自数着,差不多有三分钟,老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重新说一个,还是四个蛋。”

徐宝点头:“锦绣不入寒门宅,家贫年少未忘怀。他方回眸风霜处,问君可想富归来?”

啪!太师椅被用力拍扶手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老者的喝问:“说,谁派你来的?你还知道什么?”

“啊?什么谁排我?我不知道。”徐宝暗忖,不就是蒙中你的心事了么,还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个甚。

我猜你这样显摆,包船回家,就有一定概率是年少的时候被人瞧不起,然后你到外面打拼,赚了很多钱,这不回来要让别人看看么,你自己挂的诗是啥意思你不懂?

而且一进船舱便是一股子皮革腥骚味儿,除了草原那边,你还能去哪?搞不好你就是在边境玩走私的。

尤其是今年元昊那小子折腾呢,西夏出来了,还派人跑到朝廷上让刚刚有了亲儿子的皇上承认人家的合法地位。

你有没有卖元昊朝廷不让卖的东西?哇,好危险,早知道我不上船了。

徐宝想事情,猜测要是把对方抓起来送官,自己能获得多少好处,罪名能不能确定下来?

坐在太师椅上的老者在盯着徐宝看,似乎想从徐宝的身上瞧出来什么破绽,边看边寻思事情,想自己曾经是怎样离开家的,在大漠生活的艰苦,每当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就记起离家时的样子,一直到今天回来,仇恨不曾磨灭,却又不知该怎样下手,走过的岁月实在是太久。

想了想,老者呼出口气,甩甩手:“四个蛋留下,走吧。”

徐宝立即把四个写字的茶叶蛋拿出来,放到走过来接的两个侍女的手上,等上两秒,没人给钱。

想吃白食?我费了这么多的口水,你们想抢?你们当这里是草原呢?当我是被西夏人随便掠的百姓?信不信我把你们全嘣了?

我嘭。

不是枪响,是一大锭银子砸到脚前面的毡子上,这银子漂亮,元宝,真可爱,沉甸甸的,长的模样就喜人。

徐宝蹲身拣起来就走,也不觉得丢人,弯个腰就弯个腰,五十两啊,快走,估计老头现在思维混乱,一会儿清醒过来,该要回去了。

出船舱,跳下船,徐宝去找张柽,把这钱也给张柽拿着。

船里的老头也犯跟官员同样的毛病,对身后的一人吩咐:“跟上,打听清楚了,看看是否真的与那边没有关系。”

然后有一人下船,在码头上踅摸,发现徐宝后,远远跟随。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