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大陆上最令李骁鹤感到奇怪的地方就是七国不同的政治制度,北疆是游牧民族因此并不奇怪,但坤域是诸侯分封制度,十二位诸侯,帝侯为首,而扶风则是神权至上的国家,至于天倾却又是奴隶国家。

她前世的一个伟人曾说过,一定的经济基础决定一定的上层建筑,也就是政治体质取决于这个国家的经济制度,但明明七国都相互有来往,并且相距不远,又为何会产生这么大的差异?

天倾国的奴隶制度分布十分广泛,几乎每个城镇都能看到奴隶的身影,被绳子铁链串在一起工作的人,或衣不蔽体,或伤痕累累,但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而这些奴隶的来源无非只三条渠道,战俘,罪犯,奴隶族群。

关于奴隶族群,李骁鹤从李公郁那里听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顾名思义,奴隶族群就是指某个特定的族群都是奴隶,他们的儿女子孙后代,生生世世都是奴隶,永远逃脱不了奴隶的命运。

而李公郁就是这个族群中的一员。

李骁鹤拄着简陋的拐杖一步步走进九元原城城门,边听边打量着走在她身旁的这个男人。

古铜色的皮肤,浓眉大眼,很是沉默寡言的样子,但说的每句话,哪怕是在叙述自己的悲剧时都充满着颤动的情绪起伏,而不是像其他的奴隶那样木然绝望。

“你们有想过”李骁鹤说了一半后还是咽下了之后的话。

她虽然做过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也经历过政变战争,但终究也不能以一人改变一个国家的制度。在她那个世界的历史上的确有不少农民起义,奴隶起义,殖民地起义之类的壮举,但成功的只有一两个例子,大多数都是以悲剧结尾,只在历史上留下了绚烂的一笔。

毕竟是免验了千百年的制度,她就算痛恨也没有办法,她一个人也无能为力,也不能害了李公郁,害了他的族群。

“你走的动吗?要不要”李公郁见她沉默着脸色不善,以为她是伤口又疼了。

李骁鹤摇摇头拒绝了,这九原城刚被天灾牵连,到处都有受伤的人,她倒也不怕自己这样子太突兀。

不过踏进城门的一路上众人都在热火朝天地谈论着十天前的那次天灾,这让她心里沉了沉。

“我们住在仓衣城,这次是被征召到京城去挖矿的,途径九原城时正好遇到了天灾,于是便姑娘?”

李骁鹤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阳光一片明媚,倒是灾难过后难得的好天气,只不过这也让她看不到想看的东西。

“怎么了?”李公郁见她抬头发呆不禁皱起了眉。

“没事。”李骁鹤四下扫了一圈,发现街道两旁都设有粥棚和歇息的场所,不少灾民都在那里排队领吃的和休息。

“为什么不去那里?”她有点疑惑,李公郁刚才进城应该也看到了,他出身贫苦倒也不会嫌弃,可为什么会提出住客栈?

李公郁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然后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然后低声说了句,“你受伤了,我怕你住的不舒服。”

李骁鹤不太相信他的解释,可能他是因为顾忌她,但那一闪而逝的惊讶更像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这件事一样。

就好像,与他无关一样。

鉴于盘缠不多,二人选择了一个比较便宜的小客栈,就在那粥棚旁边不远。

李公郁表现的比李骁鹤想象的好多了,虽然很不习惯,但却尽量保持着镇定与小二交流。

“客官你先坐会儿,饭菜一会儿就上来。”

虽然九原城被天灾牵连,但也只是边缘地带,因此外来人士也不少,李公郁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空桌子,只好扶着李骁鹤去了有人的桌子拼一下。

这桌的组合有点奇怪,一个像商人的儒雅中年男子,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江湖汉子,还有一个神色严肃的穿着道袍的老年人,然而还剩两个空位却没人去坐。

三人互不相识,一言不发的气氛下让人望而却步,都不敢去招惹对方。

李公郁是毫无所觉,李骁鹤却是毫不害怕,在她看来,对方不过就是三个会武功的人罢了。

三人见李骁鹤与李公郁二人坐下也都没说什么,只多看了手拄拐杖的李骁鹤一眼。

习武之人天生带着威慑,这是内力的影响,而眼前这三人又是能位列天策榜前一百的那种绝世高手,同时看过来时李公郁整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脸色煞白,连身子都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三人见怪不怪,如此看着也只是下意识地防范而已,但下一刻他们就惊讶了。

“哥哥坐下歇歇吧。”

李骁鹤拉住他的手往下按了按,让他坐了下来,然后自己神色自若地坐下休息。

三人同时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发觉这女子都不是三人中任何一人的同伴后便提起了心思。

那儒雅商人最先开口,他笑的温和老好的样子问道,“二位原来是兄妹吗?”

李公郁还没恢复过来,李骁鹤便客气地接了句,“是啊,我们兄妹二人自幼闯荡江湖,途径九原却遇到了天灾,不幸摔断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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