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日短夜长,夜幕逐渐拉了下来,防风林后的营地早早的就安静了下来。一场旷日持久的实战化对抗演习落下帷幕的这天晚上,各连队都展开了思想教育。
用徐岩的话来说,就是上上课聊聊天,当然,结合演习过程当中的事情,由指导员来讲课。思想教育实际上就是让兵们放松身心,毕竟此时大家都疲透了。
演习的得失与大头兵们无关,那是干部骨干的需要思考的问题。如同四肢的动作跟四肢无关,而是大脑的事情。
简单的教育课之后,就是连长上台,布置明天一早撤离野营地返回营区的各项任务。用李牧的话来说,看见指导员就想睡觉,看见连长就打了鸡血。他是这样总结管政治和管军事的区别的。
指导员出来布置任务,讲的是心得体会,连长出来布置任务,讲得是“都给老子卯足了劲儿把训练搞上去”。
再用石磊的一句话来说:“谁上学上得好跑来当兵受罪那不吗?”。
还好,刚刚经历了一场加上演习准备阶段长达一个月的残酷对抗演习之后的兵们,对指导员讲的思想教育充满了兴趣脱了一层又一层皮的兵们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接着上台的连长布置的又是撤回营区的任务,就叫人更加的高兴了。终于可以结束野人一般的生活了,能不高兴吗?最怀念的,自然是营区里嫂子们开的小超市,各种零食应有尽有!
“年度最后一场演习结束了,明天是最后一天。”徐岩中气十足,每个字都清晰无比确确凿凿地传到兵们的耳朵里,“部队到这里的第一天是什么样子,部队撤走之后就要是什么样子!搭建营地搞的那些土方,原来在哪里就回填到哪里!各班排都要确确实实地把复原工作做扎实!尤其是营地周边的掩体工事,全部都要复原。这一块儿老百姓比较多,别部队走了,老百姓骂当兵的坑人!”
兵们轻轻地笑了,自然是没有发出声音的,只是那么一咧嘴,就足以表达情绪。
“刚才指导员讲的我就不重复了。”徐岩的目光干部骨干脸上扫过,“再有一个多月老兵就要退出现役了,你们这些班排长,回去之后都给我把思想教育搞扎实,不要说马上就要退伍了就放松。你们这些老兵们都给老子听清楚了,谁出了问题,我收拾他!”
兵们又是轻轻一笑,连长是真怒还是假怒,他们都太能轻易看出来了,每天由至少十二个小时对着这张脸,可以说连长的任何情绪波动都逃不过兵们的眼睛。
端端正正坐着的李牧,看上去是在认真听讲,但是脑子里想的却是其他事情。今晚发生的一些事情太奇怪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五班其他两个兵不见了。连长告诉他,他们被临时抽到到了警备组那边,帮着警侦连维护部队返回营区途中的交通秩序。
这是正常的,大部队公路长距离机动,首先出动的是维护部队行军路线交通秩序的警备组。
李牧没多想,但是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哪里奇怪他又找不着。难道是因为他们的个人用品都带走了?这不奇怪,临时到警备组帮忙,自然是不会同部队一同撤回了,个人物品当然是要随身携带。
第二件奇怪的事情,他觉得徐岩过于激动了。诚然,他的五连在演习的最后一个小时里出了功臣,受到了军长的点名表扬,在那么多干部骨干面前出尽了风头。
关键在于,徐岩绝不是如此不淡定的人。
李牧太清楚了,他的连长徐岩虽然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但是却是全旅资格最老唯一一个经历过战事的连长。很难有什么大喜大悲的事情能够撼动他坚如磐石的神经线,更别说像今晚这般情绪激动都掩饰不住了。
一定有别的喜事,莫非,连长要升官了?李牧心里暗暗算了算,也该升了,不然明年就只能转业了,徐岩在正连职这个位置上待了貌似有五年时间,之前他还当过两年指导员呢,是个全能型的基层指挥员。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李牧更加纳闷了,连长宣布各班排展开布置回撤任务的时候,指导员居然过来把林雨和石磊叫出去了,五班就剩下李牧这么一个光杆班长,坐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看别的班开开心心地布置任务。
“几个意思这是。”李牧郁闷不已,光杆司令一个,向谁布置任务去。
“五班长,你的兵都干哈去了。”同排的四班长扭过头来,笑着冲李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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