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一脚踹得琅镪在地,还没反应过来,便又是一脚落在满是淤青的后背上“一身的烟味,还敢逃课,真是反了你了,这窗户是怎么回事,胆肥了是吧。”

老师明显喝了酒,整个人有些摇晃,舌头打着结,指着我的鼻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将我如同绊脚石一样踢开,如果说我因为前面的话语挨了这几脚,我无话可说,毕竟在网吧呆了好几个小时,身上的烟味自己闻了都恶心。

可这碎掉的窗户根本与我毫不相关,我冤枉啊,我眼中浸满泪水,想要从地上爬起,为自己辩解,我不愿在这么懦弱下去,可我的手刚撑住地面,班主任的大头皮鞋直接踩在我的背上“谁让你起来的,看不出来,平时一句话不说,装的跟个人是的,骨子里竟然这么叛逆,如果不是今天你们寝室的人联名向我告状,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大能耐,怎么的,还真想做一个流氓啊。”

我的胃里一阵抽动,不知是被殴打的还是被班主任的一身酒气熏染的,趴在地上,哀怨的看着站在班主任身后的室友们,他们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看着我,竟然没一个人向老师替我辩解,那一张丑恶的嘴脸,仿佛我一直亏欠于他们,身为室友非但不站出来维护我,反而在班主任面前诬告我,狠心将我推向悬崖,难道这些人的心是铁做的吗?

我甚至怀疑,这面窗户就是他们打碎的,最后将罪责推卸到我身上,让我成为悲惨的替罪羔羊。

望着窗前一地的玻璃碴,我的体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炸裂声,这一刻,碎掉的不只是一扇窗,而是一个少年脆弱的心。

寒风透着窗户吹过,我全身打着寒噤,面色苍白,嘴唇发青,仅有的一抹血色还是被我刚刚用牙齿咬破渗透出来的。

我想要为自己辩解,那窗户根本不是我打破的,可被班主任这样踩在脚下,我根本说不出话,委屈,不甘,疼痛,我分不清到底是什么致使我全身抽动,只能闭起双眼祈祷着这场暴风雨快点结束。

班主任见我沉默,变得更加暴躁,一脚脚的踩在我的身上,如同那些混混般践踏着我卑微的尊严。

不知他的脸是因为酒醉还是怒火,红的发紫,异常可怕,就像是地狱中走出的恶魔,浑身满是戾气,我难以置信的仰视着这个男人,这真的是那个为人师表,教导我们要彬彬有礼的男人吗。

曾几何时,他可是我心中神圣的太阳,是我浸泡在漫漫长夜中的光和热,我实在不愿将眼前这个毫无理智,不讲道理,单纯泄恨的酒鬼联系到一起。

面对着室友们那颗砒霜般的心,班主任酒后撒疯的折磨,终于,我的双眼布满血丝,绝望的看着被酒精驱策的恶鬼,使出全身力气,撕心裂肺的喊出“不是我!”

这一声,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全都诉尽,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仿佛一下子压在我心上那座大山轰然倒塌,全身的重负都被卸去,我开始在内心深处隐隐自豪,因为这一声耗尽了我全部的力气,甚至走廊里还回荡着不绝如缕的回音。

这一声,卓文,你能听得见吗?

“都这时候了还嘴硬!小兔崽子,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看我怎么收拾你”后面的话我还没听清,浑身突然断了线,赶在黑色的鞋底贴在脸上的前一秒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酸软无力,明明盖着厚厚的被子,却冷的打颤,额头上敷着的毛巾已经发烫。

一个满是头皮屑的男人坐在床边趴在我的身上,鼾声如雷,陌生的环境让我有些不适,但至少这里不会带给我恐惧,承受那些人变态的折磨。

我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身体发飘,头晕眼胀,费劲力气将赵云扶回他的床上,他应该是累坏了,我的动作很大,竟都没将他弄醒,单从那张看上去有些猥琐的面相来讲,我都不敢想象这个男人会这么讲义气。

而那些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恨不得将我赶出去,想法设法的糟蹋我,仅仅靠着一副皮囊将内心的丑恶伪装的恶人,真的是我的室友,老师吗?

我不敢再去想,我也不敢去埋怨,即便心里再恨,也不能将他们怎样,一直以来,我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尽量避开那些人身上的锋芒,小心谨慎的行事。

可即便这样,还会遭受无妄之灾,这些不幸就像是一张张贴在我身上的名牌,怎么撕也撕不掉,成了我的专属标签。

泪,一滴滴的落下,如同从天际中坠落的繁星,每一颗的流逝,带走的却是心上的光明。

一夜未眠的我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准备去校长办公室申请退学,却被睡眼惺忪的赵云从身后拽住“刘蟒,你干什么去。”

一身创伤,加上彻夜未眠,此时的我早已弱不禁风,如纸人般一个趔趋,差点摔倒在地,眼神空洞的说“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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