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口吻极差,音量又大,像是训斥下人一般。
一旁的钟杰啧了一声胡小庭:“你不会小点声吗?我的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抱怨后,他继续悠闲地看报纸,似乎半点并无认为胡小庭对佟羌羌的态度有何不妥之处。
胡小庭挽住钟杰的胳膊撒娇,“怎么能怪我?你瞧瞧她一点事情都做不好。”扭头见佟羌羌端着杯子的手滞在半空,她又恼了一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换一杯橙汁。”
佟羌羌尴尬非常,默了默,什么都没说,想走去餐桌给胡小庭拿橙汁。不料刚转个身,陡然一团黑影朝她飞过来,将将砸中她的额头。
她条件反射地想要捂额头,一松手却是“砰”地脆响,杯子落到地上摔得支离破碎,伴着钟如琛胜利的欢呼:“噢耶!又一个敌人阵亡!我军威武!我军威武!”
这边胡小庭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质问:“哎呀喂,羌羌,你这什么意思?趁机摔杯子故意甩脸色给二婶我看是吧?事情做不好还不许长辈提点你了?”
周围在做事的佣人听到动静全都悄悄看过来,如同围观笑话一般。
佟羌羌瞥一眼举起玩具枪继续以她为目标“笃笃笃”扫射的钟如琛,垂下眼皮,对胡小庭的指责回应了句毫无杀伤力的“我没有”,然后蹲到地上捡碎片。
一双穿着皮鞋的脚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行至她面前站定,笼罩下来一片阴影,同时自头顶落下来低醇的嗓音,“站起来。”
佟羌羌应声扬起脸。
只见韩烈眉心轻蹙,眼睛黑黑的,隐约凌厉。
佟羌羌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没动弹。
韩烈微微眯眼,沉着音色重复道:“站起来。”
如果说方才第一遍尚听不出他的情绪,此时他已俨然不掩怒意。
明明和他才认识几天,佟羌羌却莫名预感他下一秒会发飙,行动快于脑袋的反应,赶忙听从他的话。
韩烈的表情总算有所缓和,但眼神依旧很深,盯得佟羌羌心里头发毛,磕磕巴巴地唤他:“小、小叔。”
胡小庭察觉气氛不对,问韩烈:“三弟,你这是怎么了?羌羌在你那也做错什么事了?她从小到大都这样,要是哪儿惹你不高兴了,你只管训斥。”
韩烈对胡小庭的话置若罔闻,而是又对佟羌羌开了口:“你是钟家的佣人吗?”
佟羌羌的身子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怔怔地与韩烈对视。
“你是钟家的佣人吗?”韩烈重复着问。
胡小庭不傻,哪里还嗅不出韩烈的言外之意,眼珠子一转,维持着笑脸:“三弟,羌羌又不是手不提肩不能扛的千金大小姐,我不过是让她帮个忙罢了,还能缺了胳膊断了腿不成?你这样指桑骂槐,好似我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钟杰搭腔:“是啊三弟,你别误会你二嫂,羌羌在家里一直在帮忙做家事,她都习惯了。羌羌你说是吧?”
佟羌羌局促地搓搓手,舔了一下唇:“嗯。没关系的。举手之劳而已,大家都是一家人。”
“噢原来是这样”韩烈像是霎时恍然一般,可眼神却是冷漠,嘴角甚至勾出一抹讥嘲浓浓的弧。
佟羌羌看得分明,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复杂情绪,不敢再正视韩烈的眼睛。然后听韩烈淡淡道:“那还真是我误会了。”
“就是嘛就是嘛。”胡小庭乐呵呵地接口,“阿花,来!快来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收拾!”
小插曲算是这么暂时揭过去了。
而后人聚齐了一家子有说有笑地吃早餐。
外面的阳光很好,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进餐厅,佟羌羌的心口却始终闷闷的,默默地听大家闲聊,时不时“贤惠”地给钟文昊递个抹好黄油的面包。
钟杰因为和胡小庭结婚十周年,四口子去了欧洲旅游,请了大半月的假没去公司上班,所以问了钟文昊几个最新投资案的消息。钟远山冷不防插了句话:“你们安排好,挑个时间该让老三也开始熟悉公司的情况。”
一语出,餐桌上蓦然一阵安静。
钟文昊和钟杰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由钟杰发问:“爸是想让三弟一起打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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