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送客人的程正宇和容铮走了回来了,程绍延紧紧的拉着我的手,缓声说道:“留下来,我们晚上谈谈,谈谈以前的事情。”

听到这儿,我留下来了,或许留下来的不是因为他,而是他过去的故事里,有晏庭筠的存在。

我望着面前的程绍延,若是他知道我连留下来都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理由的话,恐怕是分分钟就要掐死我的。

就在这个时候。容铮他们都到了跟前,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我和程绍延说道:“怎么站在这儿呢?都进屋吧,大家也都累了一天了,你爸爸有话要说,说完早些睡吧。”

听着容铮的话语,程绍延拉着我的手腕,缓缓的随着他们走了进去。

我们走得慢,老人进去了我们还没有进去,程羌走在我们的身侧,她望着我依旧是一脸的笑容,只是我却觉得这样的笑容从未到达眼底。

坐在程家的客厅内,我和程绍延坐在两个老人的对面,程羌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们。

只听程正宇缓声说道:“我看到你给我发的信了,说实话,这么多年,你一年跟我说的话,都没有你给我写的这一封信字数多,所以我就看着字数多的份上,也给你一个答复。”

这话是对程绍延说的,他给程正宇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一次,我是真心实意的,有了你们的祝福,恐怕我们走接下来的路,会舒心一些。”他这话,让我的心头一颤,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在这一瞬间,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程绍延已经和家里谈了这些事情了。

“既然你们情投意合,也想要走进婚姻的殿堂,那么就必须清楚自己以后要在这段婚姻里负一个什么样的责任,要给对方一个什么样的婚姻,为什么要在一起,是因为对方能够给自己一段美好的向往和生活,能够给依赖和美好,这才是目的。”

程正宇的话语,让我紧绷的那一根弦瞬间就断了,我只听见砰的一声,随后什么都寻不见。

“我会的。”我脑子嗡嗡的响着,只听程绍延如此回答。

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了一起,随后只听容铮说道:“笛小姐,婚姻大事,我们这边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你的父母那边,我们约一个时间,把你们的事情定下来。”

我看着容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良久都没有说话,只见程绍延也缓缓的望向我,我眉头紧蹙,看着程绍延沉声说道:“你今天给我的惊喜实在是太多,我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

容铮和程正宇看着我,都微微皱眉,只听程绍延柔声说道:“我怕你想太多,提前和爸妈商量了婚事。”

我定定的望着他,这是赶鸭子上架,我就这样的要同意婚事?

我咬了咬牙,缓缓的望向容铮,柔声说道:“夫人,我和绍延的事情,说实话,我没有考虑到我们会走进婚姻里,我们俩没有谈论过关于婚姻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打算,而且还和你们说了,我的背景,身世,和你们都是不搭的,所以我从没有考虑过要嫁给他,承蒙先生和夫人不弃,但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走进婚姻里,至少是现阶段不适合,我明知道他心中有人,但是我还是忍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是就如先生所说的,婚姻不一样,我也需要慎重考虑。”

话语落下,程绍延的脸色几乎是成为了铁青,而程羌坐在一旁,嘴角都是讥讽。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带着这样的笑容望着我。

容铮看着我,静静的看着,只听程正宇缓声说道:“原来你们没有商量好。我以为你们今天一起来,是商量好的,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也不干涉你们的事情,年轻人做任何都果断一些,不要拖泥带水!”

他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是程绍延。

话落,他便缓缓的起身离去,容铮扶着他,也缓缓的上了楼,我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客厅内,而一旁的程绍延,身上都是冰冷的气息。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向这个家低头,是为了你,可竟然就这样被你毫不在乎的撕成了粉碎!”他的话语阴冷而决绝,带着疏离,让我觉得陌生。

我抬眸望向他,缓缓的勾唇一笑,笑得我眼眶酸涩:“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我受的那些苦,我说过我记一辈子,程绍延,你连亲人之间都要算计着低头或者扛着,这样冷漠如斯的人,我怎么可能完完全全的信任你?”

“那么,晏庭筠呢?你为什么就能够信任他?他都结婚了,你这样纠缠不休就是贱人一个,小三?你还觉得自己高尚,觉得自己伟大?觉得自己无辜?你难道就没有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个人吗?别说什么他曾经给了你什么样的感觉,两个人都喜欢而纠缠是两情相悦,一个人纠缠不休,不是犯贱吗?”

他的话语难听,我静静的望着他,许久之后才开口沉声说道:“你说完了吗?”

看着我这样的平静,他微微蹙眉,坐在一旁的程羌忽然开口说道:“笛小姐,既然你这么看不上程绍延,为什么离远一些?还去他公司工作,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爱晏庭筠,你就一个人去爱啊,你要做爱情的伟人,你就去我们谁也没有拦着你,我看你是想把我弟弟当作备胎吧,觉得晏庭筠那边若是真的没有机会了,你没有选择了,也就答应他了,现在还端着,难道不觉得自己虚伪又恶心吗?”

我看着程羌,她一脸厌恶的望着我,当真是原来的气度都气得没有了。

我看着坐在身侧的程绍延,沉声说道:“程总,我辞职,从今往后,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还请各自安好。不要打扰!”

说完,我迅速的起身,大步的走出了程家的大门,走出大门的那一瞬间,眼泪就湿了眼眶。

我并不是生气程羌说的那些话,我是气那些话有些事属实,我确实不应该出现在程绍延的面前,我也确实不该去他公司,我去他公司,纯属我自己的想法,我想借助那个平台罢了。

我就这样的一个人,活该别人厌恶。

我走在路上,紧紧的握着手机,大步大步的朝前走着,不回头,不停留,就像是当年我离开北京一样,不回头,不停留!

昏黄的路灯下,没有行人,孤寂得只剩下影子陪着我。

我没有给晏庭筠打电话,出了别墅区,我滴滴叫了一辆车,找了一个酒店住了下去。

独自一人,我喝了很多酒,醉了才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网络上,报纸上。各大新闻网上,都是我的报道,白天还在程家风光无限的女人,晚上就被赶出了程家别墅,一个人孤独狼狈的走在路上,那背影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这样的照片,除了程家放出去的,还能有谁呢?

我看着微博上,到处都是骂声,就是那些愤世嫉俗的喷子,说什么豪门梦破碎,孤独流落街头,都是活该,都是罪有应得!

其实这些还不是最难听的,什么坐台,什么陪睡,各种各样的话语,都是接踵而至的扑面而来。

手机上有很多个未接电话,有无双,有申瑾,有晏庭筠,有r。

我缓缓的关了手机,续订了酒店的房间,然后开了酒瓶,继续喝。

我越是想躲,越是躲不掉,有些事情。根本就是上天注定了的,我张着口,狠狠的输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我终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躲躲藏藏,死,这个字,在我的脑海中缓缓的浮现出来。

我原来是那么的害怕死,我是那么想要活着,但是此时此刻,我却感觉我站在死亡的门口,正在和死神亲吻。

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但是喝完倒在地上就睡着了,睡醒有白天。也有黑夜。

不知道我呆了几天,但是敲门打扫卫生的人,终于忍不住了,拿来了钥匙打开了我的屋门,躺在地上的我,被他们喊醒了。

因为屋子太乱,因为满屋子的酒气,他们强制我退了房,其实我知道,他们也是看清楚了我就是那个新闻上的女人了,所以欺负我了。

我拎着鞋子,像一个幽魂一样,乱七八糟的走出酒店,刚走到大门口,看到外面刺眼的阳光和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我忽然心口很疼,这不是受伤的心疼,我深深的知道,我这是犯病了,犯病了!

我紧紧的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却是感觉就像是要窒息一样,眼中一片漆黑,天旋地转,我整个人就那么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我恍惚的听到了一个女声尖叫了一声,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失去知觉的最后一瞬间,我心想。我恐怕是要死在这儿了,毕竟像我这样的人倒在了地上,恐怕连打120急救电话的人,都不会有。

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我依旧不知道今朝是何夕,雪白的墙壁还有那浓郁而令人厌恶的药味,让我知道,我是在医院内。

屋内一个人都没有,我的眼泪忽然就不受控制一样,从眼角瞬间就滑落。

可我还活着,这世上还有谁竟然会给我叫一辆急救车。

就在此刻,门被缓缓的打开了来,我听着脚步声,当我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我紧紧的咬着唇,终究是没有忍住,瞬间就哭了起来。

他缓缓的走到了我的身侧,柔声说道:“隔了这么多年,再犯病的感觉不太好受吧?哭吧,哭过了继续走你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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