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页上龚老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到今天聂风才知道龚老的名字原来这么文雅秀气,他赶紧提笔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下方,不过他那个字就有点惨不忍睹了。
龚老见他毫不犹豫地签上名字,心中暗自欣喜,引着他先拜祖师郭葆昌大师,再拜师爷丁兆凯大师,随后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等着聂风来投拜师贴。
聂风倒也知趣,将拜师贴双手举过头顶,膝行至龚老面前,将拜师贴恭恭敬敬地递到龚老手中,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龚老满意的接了过来。
龚老将拜师贴翻开一看,见他那蝌蚪文似的字体,心中一阵无奈,现在肯用心练字的年轻人不多了,现在人都是一副急功近利的样子,谁还有那心性。
“师父,这就完了?”
聂风见龚老不说话,懵懵地问道,心想这么快就结束了。
龚老压下心中不满,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操练聂风的字,“小风,你先起来吧。”
“我们这一门也不是什么江湖门派,没那么多规矩,你只要紧急尊祖守归,做人清白,学艺刻苦就不枉我收你入门了。”
聂风连忙点头称是,只见龚老从怀里摸出一物递了过来,他赶紧双手接过。
那物件入手冰凉凉的极为舒服,原来是一只鼻烟壶,刚刚入目就见一团灵气从鼻烟壶上分离出来,被他的眉心迅速的吸了进去。
吸足了灵气,聂风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起来,他将鼻烟壶翻过来一看,底下刻了觯斋主人四个篆字。
以他的经验来看,年代越久远的物件灵气纯度越高,没想到这个小巧的鼻烟壶居然提供了如此巨量的灵气,难道这是件古物,比如说,乾隆皇帝用过的鼻烟壶?
聂风正在做白日梦呢,却不知龚老一直在观察着他,见他双手来接,将鼻烟壶紧紧护住,初见时双眼露出痴迷地神采死死盯着,龚老对这个徒弟更加满意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若是没有一定的专注力,以后的成就必定高不到哪儿去,龚老自己就是吃够了苦头,古玩各项都有所涉猎,可每项都不达不到精通,只落下博闻广记这四个字。
“来小风,坐下说。”
龚老指了指身边的太师椅,聂风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触手之处一片光滑,表面细腻,一股醇香从身下传来,聂风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这这这师父,这是黄花梨的椅子?”
“大惊小怪的你看呢,正好我来考考你”,龚老轻笑,轻抚着手中的帖子,示意他自己来看。
黄花梨的家具属于杂项类,学名叫做降香黄檀,聂风将记忆中有关降香黄檀的内容都翻了出来,和眼前这对太师椅一一比对。
眼前这对太师椅上的木纹像是水墨画一般,变化多端,美轮美奂,让人捉摸不定,表面上的鬼眼纹路多是实心,聂风蹲下身子凑上去仔细闻了闻散发出的醇香,心中有了定论。
“师父,这是对降香黄檀的椅子,料子还是海南黄花梨,看雕纹有龙凤木雕,这应该是宫中御用之物吧。”
龚老微微点头,“不错,不错,这么短时间就敢下此定论,可堪造就,小风,你可知你的祖师郭葆昌先生因何出名?”
“似乎是因为洪宪御瓷?”聂风虽然在史料中曾经看到过这段历史,可不知道这事在郭葆昌大师传下来的这一门里,算不算什么忌讳。
“正是,当年袁世凯妄图复辟帝制,要在登基大典上向各个外国驻京公使派发精美瓷器便命令你的郭祖师烧制了四万多件洪宪御瓷,他借着这机会给自己烧制了不少生活用品。”
“当年你郭祖师曾收藏了一件珍贵的青铜觯音,古时饮酒用的器皿,便将自己的书房命名为觯斋。在他烧制的洪宪瓷中,常用觯斋主人作为底款。”
“我师父曾提及看到过郭祖师把个人私藏的三百余件瓷器印刷成一部觯斋瓷器图谱,对开精装,封图为金黄锦缎合缝云花制成,全书纸墨彩色均为国产原料,纸张白如霜薄如蝉翼。”
“那书中每页的器物均为原大原色,色彩鲜艳夺目,并印有中英文的文字说明,极为华美。为印这部图谱,他在私宅内专辟一院,动用了很大的人力物力。”
聂风想了想问道,“可是师傅,我见过一些图鉴上的洪宪御瓷,底款多种多样,有的是洪宪御制,有的是洪宪年制,最多的是居仁堂制,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见聂风这般勤学好问,此事又涉及师门长辈,龚老还是耐心解释给聂风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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