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那嬷嬷突然一抖身子,不由默默退到太后身侧。
萧寒一转身,见萧烬大步流星迈进,随即微微弯腰拱手,“臣弟见过皇上。”
“你我兄弟,何必多礼。”萧烬一抬手,正欲给太后请安,却不禁看到一旁狼狈的夏離。
他眸光一闪,随即看向面色不变的太后,温声道:“郦婕妤可是有何地方得罪了母后?”
太后老眼一斜,端坐在上首,接过宫女新递上来的热茶,轻抚着茶盖,“郦婕妤做了什么事,皇帝你心里清楚,就不用哀家多说了。”
话落,殿中气氛陷入一片僵硬,夏離也微微撑起身子,却不敢抬头,萧烬见此,还是大步蹲下身将她扶起,可在看到她小脸上通红的五指印时,黑眸顿时一紧。
“郦婕妤做错了事,朕自会处理,她还是个孩子,希望母后能够宽恕她。”萧烬搂着夏離微微发抖的身子,目光没有避讳的看向太后。
可太后闻言,却是老眼一厉,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不悦道:“皇帝这是怪哀家罚了你的美人吗?”
眼见殿内气氛逐渐变味,萧寒突然来到太后身后,笑道:“皇兄的意思是,郦婕妤还小,若是有得罪母后的地方,希望母后能够宽宏大量包容她,不怪皇兄心疼,实在刘嬷嬷下手也太狠了,一个小姑娘家的脸都被打成这样,着实是让人看不过眼。”
话落,萧烬也不由看向那惶恐不安的刘嬷嬷。
后者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下,“皇上恕罪!”
太后冷哼一声,斜了夏離一眼,“得得得,是哀家心狠手辣行了吧?”
“母后说的什么话,母后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谁要说您不好,儿臣必定不会放过他!”萧烬正义凛然的拿出一个小盒子,认真道:“这是儿臣为母后寻来的偏方,听闻治疗风寒最有效。”
见此,太后又喜笑颜开的拉住他胳膊,“还是你有孝心。”
这么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落在萧烬眼中,却格外刺眼,他大手微紧,握的夏離胳膊阵阵发疼。
“高长禄,送郦婕妤回去。”
“是!”高长禄畏手畏脚想上前来扶夏離,可却被夏離伸手推开,而由自己扶着散乱的发鬓一步步走出殿中。
而正在与太后说笑的萧寒,眸光却不经意间瞄向那抹逐渐消失的碧色身影
此时守在殿外的红露正来来回回在门口走来走去,面前一片焦急,可当看到夏離狼狈的出来时,却是惊的立马上前扶住她,“主子您怎么了?”
夏離摆摆手,没有言语,面上却是冷静的吓人。
看向那晒人的烈日,夏離袖筒里拳头紧握,这一刻她明白,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一切理由都是浮云,哪怕她没错,太后也会给她找出个错来,谁叫她只是一个小小婕妤呢?
看着夏離这样,红露不知该怎么安慰,但还是急的眼眶红润一片。
好在高长禄给她准备了抬撵轿,夏離这才一路被送回了流芳阁,太医也如约而至。
不得不说,这宫中嬷嬷下手真是有一套,当时还只是显巴掌印,可是后面渐渐夏離的双颊竟肿了起来,那太医也不敢怠慢,立马给她开了两幅草药敷着,还得加上忌口内服,不然这脸怕是短时间肿不下去。
等送走太医后,红露才心疼的替她抹着药膏,“这太后娘娘怎么能这样对主子您,一定是淑妃娘娘从中挑拨!”
双颊依旧是火辣辣的,夏離不敢照镜子,倒是此时她面上并无愤怒,反而格外平静,“红露,不要去抱怨别人如何如何,这宫中向来如此,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不够强大!”
夏離抚摸着尾指上的护甲,眼中精光闪烁。
感受到她浑身散发的冷厉,红露突然背后一凉,倒是不敢在说什么,只觉得主子真是冷静的有些诡异,跟之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她现在已经不敢在拿如今的主子当以前来看待,因为如今的主子连她都看不透。
而今日夏離在永寿宫受罚的消息也悄悄传遍整个后宫,有得意的,也有看热闹的,更多的却是恨不得太后将夏離除掉,她们就又少个争宠的人。
夜露深重,红露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走进寝殿,见夏離正在看前朝史册,不由微微低下脑袋快步走闪过前去,“主子,该喝药了。”
夏離放下书,正欲接过药碗,可见红露低着脑袋不敢看她,不由微微抬眸,“怎么回事?”
红露心头一跳,想着反正都瞒不住,不如直接说了,这样一想,她又抬起头欲言又止道:“奴婢刚刚听说,皇上今日宠幸了妍美人。”
说完,他又异常紧张的盯着夏離,深怕她会生气。
可是夏離只是一愣,便接过药碗轻轻吹了两口,直接一饮而尽,眉也不皱,好像喝的只是普通热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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