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灵床上,身子有点发僵。叔爷说过,油灯一灭,就代表有鬼魂来了。难道是那只杀人的厉鬼到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变化。我偷偷地张望,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实际上,除了上次被鬼遮眼,看到叔爷和二婶之外,我还真的没有见过鬼。连看都看不到,还怎么捉鬼?我心里一阵着急。
忽然间,我想起村子里的一个说法。把纸钱贴在眼睛上,就能见到脏东西。
我悄悄地在寿衣口袋里摸了摸,果然有剪好的纸钱。我用口水把纸钱沾湿了,贴在眼睛上。
纸钱外圆内方,如同放大的铜钱,我正好从方孔里向外面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把我吓晕过去。
二婶就坐在不远处的地上,她贪婪的收集着地上散落的纸钱,用头绳扎的一捆一捆的。
可是等我打了个哆嗦,二婶又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我躺在床上,不敢动弹,两只眼睛偷偷地在周围乱瞄,可是院子里再也没有二婶的踪迹了。
忽然,身后传来吱扭一声,正屋的门被打开了。
我一扭头,看到颜棋揉着睡眼走出来。
我心里一阵叫苦:她怎么醒了?一旦出了屋子就麻烦了。
这时候我哪还顾得上别的?我挣扎着从灵床上爬起来,想要把颜棋赶回去睡觉。
谁知道颜棋看了我这边一眼,笑着叫道:“妈妈,你白天去哪了?”
我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可是颜棋又看着我说:“妈妈,你在哥哥背上干什么?”
我吓得头皮发麻,身子开始不停地打哆嗦。
听说五岁以下的孩子身体没有长全,眼睛也干净,所以偶尔能见鬼。如果小孩半夜忽然惊醒,哭闹不止,那就是受了脏东西的惊吓。
颜棋才四岁,难道说,她看到了我看不见的东西?
我正想到这里,就听到颜棋叫我:“哥哥,你快过来,我们做游戏。”
三更半夜的,我哪有心思做什么游戏?我硬着头皮伸出手,在肩膀上拍了拍,没感觉到二婶。
我咬了咬牙,把颜棋抱起来:“明天再玩游戏,你先回去睡觉。”
颜棋哇哇大哭,在我怀里一个劲挣扎:“我要做游戏,我不睡觉。”
眼看走到门口了,忽然有一阵风吹过来,咣当一声,把屋门严严实实的关上了。
我伸手推了推,那两扇门纹丝不动,显然是从里面插上了。
屋子里根本没有人,插门的能是谁?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绝望。
那只“绣花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二婶又拦着颜棋,不许她回屋。
后来我不管不顾的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二婶,你打算害死颜棋?你确实是做了鬼,可做了鬼也是颜棋她娘啊。”
叮当当当一只金镯子不知道从哪落下来,一直滚到了屋门口。而那两扇关的死死地屋门,居然被打开了。
我看到金镯子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这是二婶陪葬的东西。
我们这里下葬,讲究带点金银,来生的时候好投胎到个富贵人家。金镯子是我亲手放在二婶棺材里的,怎么出现在这了?
不过这时候也没时间思考这些了,屋门已经打开,我就连忙抱着颜棋向里面走。
谁知道颜棋使劲在我胳膊上咬了一口,我疼得尖叫一声,就再也抱不动她了。
颜棋笑嘻嘻的跑出去,绕着灵床转圈,嘴里一个劲的嚷着:“老鹰抓小鸡,老鹰抓小鸡。哥哥是老鹰,来抓我啊。”
“颜棋,你快跟我回去。”我又是凶,又是哄,又是骗,可颜棋油盐不进。
我腿上有伤,走路一瘸一拐的,再加上颜棋身子小,绕着灵床转来转去的,我居然抓不住她。很快,我就气喘吁吁,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夜已经深了,“绣花鞋”随时会来。我咬了咬牙,对颜棋说:“你乖乖的回去,不然让我抓到了,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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