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见到年盛李,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继昨晚的事之后,一大早庚九就说他有事要去处理,就离开了,也没有说还会不会回来,只是留了给我一个地址,说如果我遇见什么急事可以到那里去找他。听他的语气好像要有一阵子的样子,我有些慌,想着我这边的事还没个头绪,庚九告诉我说这东西暂时还不想害我,要是真要我命的话,我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也不可能撑到今天。
其实听见庚九这样说我心里更慌了,正因为是这样,我才感觉到漫长而且不知道何时才是头的恐惧,我害怕自己哪一天就承受不住崩溃了。
庚九离开之后我去找了年盛李,无他,完全是因为我在枯树下看看到的他的脸,联想到当初冯先生的事,我对他疑惑有些深,就决定去找他看看,问个清楚总是好的。
我到他店铺的时候,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做生意,往来了几次他和我已经有些熟了,才看见我进来就热情地招呼我,我见他殷勤的样子,完全无法和挂在树上的那个阴森森的人相比,本来想问的话好几次都到了嘴边都咽了回去。
还是之后他问我是来做什么的,因为我那样子不像是来买纸钱的,我刚想说和昨晚有关的事,就看见有个老太太在后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猛地看见时候吓了我一跳,即便已经看见我看向她了,她还是死死地盯着我,她的眼神有些恐怖,看得我心里多少有些发毛,我于是心虚地回避了她的眼神,这时候年盛李才和我说这是他母亲。
听见年盛李说话了,她母亲才开口问说:“阿李,这是你的朋友?”
年盛李笑起来说:“是的,他来找我坐一会儿。”
老太太听了说:“既然是朋友,那就请到家里来坐吧,来,带他进来。”
边说着老太太就回到院子里去了,年盛李看看我笑着说:“难得我妈有好客的时候,我们就进去坐吧。”
我觉得老太太有些阴沉,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些莫名地害怕,但我还是跟着年盛李进去了。年盛李家的铺面和他家的院子是连着的,从后门进去就是院子,接着就是他家的房子,是一座有些年头的老宅了,年盛李告诉我说这是他父亲时候建的了,现在这样古朴的木房很少了。
老太太已经进到了屋子里,我们进去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泡好了茶,拿了茶杯放到桌边给我们倒,年盛李赶紧过去接,她母亲大概有七十多了,虽然健朗但已经有了老态。她母亲摆摆手示意让他别插手,年盛李于是就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然后把茶端给我说:“你尝尝这茶,是我妈的独门配方,我很喜欢喝。”
我看见杯子里的茶水和一般的茶水不大一样,这茶的颜色要偏黄一些,有些淡雅的样子,我于是端起来吹着喝了一些,这茶水有一小点涩味,但喝到嘴里的时候伴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说不清这是什么味,就是很奇怪,我咽下去之后,嘴上味道变得有些重起来,而且逐渐觉得有些大,竟有些腥。
年盛李自己也喝了一口说:“是不是味道很奇特,但是却清香的很,有一种松针的清香。”
可我完全没有感到松针的清香味,反而嘴巴里的腥味越来越重,甚至有一种怪异的恶臭一样地味道从我的嘴巴里散发出来,这种气味让我难以呼吸,剧烈的恶心感伴着胃里的翻腾,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有呕吐的感觉,都忙不来和年盛李说话,就弯下身子朝着垃圾箩“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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