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肩被一双鬼魅的手扣住,骨瘦如柴,手背上的皮肤通透得能清楚地看到血管。
回头一看,不是公公又是谁?
他撕裂到耳根的嘴巴正诡异地笑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我,我正好跟这个冷冰冰的眼神对撞了下,骨子里惊出一片寒噤。
我张嘴想朝郭沐霖呼救,可脖子仿佛被树藤一样的东西勒住,除了咯咯的怪音,什么也发不出。
双脚被提离地面那一刻,我的眼前浮起一团黑雾,耳朵里不住地嗡鸣,吵得我头疼欲裂。
等意识渐渐清醒时,四周居然一点光亮都没有。
我慌得四处瞎摸,突然摸到一手的刺骨冰寒。
“我在呢,怕个鸟。”九渊那欠揍的声音乍然响起,我吓了个哆嗦,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主动拉着我的双臂环抱上他的腰。
“我们还在树林里吗?怎么这么黑,叔公他们”
我话还没说完,他一个爆栗直接敲上了我的脑门,疼得我泪水直泛:“你已经离魂了,蠢成这样,当初居然能想到用假落红来骗我,谁教的?嗯?”
他也挺小心眼的,这种时候居然还在斤斤计较那事。
我郁闷地转移了话题:“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不免感觉悲哀,我这辈子还没好好活过,年纪轻轻就死了也太值当。我还想着早点跟郭沐霖离婚去找我爸妈呢,他们不会这么不靠谱,我总担心他们出了事。
“有我在,死不了。”他哼着打了个响指,头顶上立马亮起两团鬼火。
四周除了黑雾还是黑雾,根本看不到尽头。
我们在黑雾里摸了很久都没有出去的法子,九渊突然顿在原地,神情严肃地朝四周看了几眼:“天时九星,人和八门,直符常遣加时干,直使逆顺遁宫去咦?这里居然布了奇门遁甲?这是怎么回事?”
我压根听不懂九渊在嘀咕什么,也不敢打扰他思考,只心惊胆战地倾听着黑雾里的动静。
有一种很细微的窸窸窣窣声正忽远忽近地响着,辨不清具体的方位,好像四面八方都有。
我看九渊陷入了沉思,忙扯着他的袍袖让他看右前方:“那里声音最响,嘶”
九渊刚抬头,我冷不丁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推开他急急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的眼睛刚才居然猩红如血,而且里面还有汩汩黑气涌动,可转瞬就恢复了正常。他看我吓成这样,忙伸手想牵我,被我甩开了。
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九渊,九渊不是能准确猜到我的心事吗?他现在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知道我在怀疑什么?
我迟疑着撒了个谎:“你怎么不像九渊?我记得你胯骨上有个胎记,你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
其实我是想检查他的胡萝卜,如果他是假的,应该会直接在胯骨上糊弄个胎记给我看。可如果是真的,绝对会冷嘲热讽说我不要脸。
结果,面前的九渊愣怔了下,居然妖孽地笑了。只见他伸手在领口轻轻一勾,丝滑的袍子便迅速滑落,露出半个冰肌玉骨的香肩来。
我狠狠地咽了一大口口水,耳朵里响起一阵嗡鸣。
九渊神色一变,伸手朝我脖子掐来,可就在碰到我颈间的血玉时,身子居然猛地一抖:“这玉!里面那滴血哪里来的?”
与此同时,我的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等再度睁开眼时,我居然又回到了老槐树低下,而公公正紧紧掐着我的脖子!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场梦?抑或幻觉?可他知道假落红的事!
我的心情久久平静不下来,可紧窒的呼吸很快把我拉回现实。
叔公他们正背对老槐树开始往外走,火把被插在原地滋滋地烧着。我无力地张大嘴巴想求救,可郭沐霖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到现在都不出现。
我挣扎时,老槐树上的刺毫不留情地扎进了我的手臂和小腿,就在我以为自己快死了时,树冠上突然有“哐哐”的铜钹声传下来。
有个郭家亲戚没忍住好奇回了头,结果他突然瞪大双眼开始惊声尖叫,而他恐惧的源头似乎就是这棵老槐树。
他叫了几秒后,突然用力把手指抠进了自己眼睛!血淋淋地把眼珠剜下来了!
旁边几个人被他凄厉的哀嚎吓得停住脚,但根本没人回头救他,叔公沉声呵斥:“走,全都不许回头!”
那个郭家亲戚就这样被生生遗弃,我亲眼看着他痛得蜷缩成一团,抽搐,而后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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