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长大了嘴巴,暗想这货也太牛叉了吧,竟然敢在派出所里骂警察。

正竖着耳朵偷听下面战况的时候,警察喊了声“赵三!”

我着急忙慌的跑了下去,看到先前下来的那些人全都规规矩矩的抱头蹲在地上,不少男的都跟高文杰一样光着膀子,显然是正在“办事”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

派出所的院子差不多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停了五六辆警车,密密麻麻蹲了三四十人有男有女,此刻这些人全都仰着脸看向大院中间,那个叫“木棍”的小平头正急赤白脸的跟两个警察骂架,我估计他肯定免不了一顿胖揍,不禁替他捏了把汗。

小平头说话特别的横,一点都不似刚才在理发店里挨揍似的窝囊样子,甚至还指着其中一个警察鼻子骂,说的话也很难听,那警察看架势是要揍他,旁边的一个警察从旁边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两个警察臭着脸把小平头拽进了旁边的办公楼里。

我叹了口气,听说派出所里有手铐还有电棍,这下那小子肯定免不了一顿皮肉苦,一个名字而已,也不知道那家伙置什么气,我在心里暗暗想到。

“看什么看,滚到那边蹲下!”一个警察揪着我衣服就推倒了墙角。

几个警察从办公楼里抬出来两张办公桌,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部固定电话。

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看起来像是个领导的男人拿着个小喇叭一样的扩音器朝我们喊:“你们都犯了什么事儿,不需要我多说吧?我知道很多人是初犯,也愿意给你们个改错的机会,一个人两千块钱罚款,待会我念到名字的自己过来打电话通知,拒不悔改的,咱们派出所会通报你们的单位或者学校来领人。”

接着他就拿起扩音器开始念名字,院里的秩序稍稍有些混乱,几个警察也都没管,自顾自的站在旁边抽烟,看到这种场景,我不知道为啥脑子里突然出现抗日电影里小鬼子欺负老百姓的画面。

听到两千块钱罚款的时候,我脑子就有点懵,我鞋里倒是藏着不到两千块钱,可问题是我总不能一个人走吧,想到这儿我仰头来回晃了两眼,找到不远处的高文杰,就慢慢的凑了过去。

高文杰耷拉着脑袋,正很没骨气的一抽一抽哭鼻子,我靠了靠他胳膊小声骂了句:“哭个蛋,能不能爷们点,玩的时候硬邦邦的,这会儿成软蛋了?”

高文杰吓了一跳,仔细看了两眼是我,大嘴一咧委屈的差点又要哭出来,我狠狠的踩了他一脚:“闭嘴,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高文杰抽泣的从口袋摸出来五六张“大团结”,吸溜着鼻涕望向我说,就剩下这点了,我爸要是知道我干这种事情能打死我,而且他和我妈在外地,就算打电话也回不来,怎么办啊?

我咬着嘴唇沉思了好半天,我俩的钱合起来可以够一个人走,胖子的父母都在外地,要是知道这事儿肯定伤心的不行,如果警察在通知学校,他指定得被开除,我反正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也不在乎丢人,警察爱通报哪就通报哪吧。

想到这儿我深呼吸了两口,朝着他挤出个笑脸说,那就够了。

然后趁着没人注意,偷摸脱下鞋子把藏在鞋垫底下的钱一股脑塞给了他。

高文杰惊愕的长大嘴巴问我:“钱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白了他一眼,装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撒谎说,我有个亲戚是派出所的,待会你走了我找他帮忙,一句话的事儿。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真心在肉疼,那时候县城的普遍工资也就一个月三百多块钱,两千块钱可是大半年的收入,而且这钱还是我爸留给我的全部积蓄,还有一张存款折我藏在家里,折子上满打满算也就一千来块钱。

高文杰拿胳膊蹭了蹭鼻子有些不相信问我,真的?

我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说废话,记得后半年管我吃喝就行,他这才转悲为喜朝着狂点脑袋说没问题,不一会儿就喊到了他的名字,高文杰朝我嘿嘿一笑,一蹦一跳的就跑向了办公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货是去交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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