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然想着,萧君谦一个人在外面驾车也是无聊乏味,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最适合说那些事是时机了吧?

她撩起车帘,看见萧君谦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容姑娘休息好了?再走一段路就有镇子了,可在那歇息一晚,明日再走一日就到君都了。”

“不好意思啊,让你一个人驾车这么久,辛苦了。”容真然想要跟他一起坐,可手脚笨,萧君谦怕她摔了就一手勒紧马绳放慢了点速度,一手扶住她。

看她好不容易在身边坐稳了,才答道:“无妨,容姑娘实在是太客气了,你有伤在身,自然身子虚弱些。”

容真然沉吟了一声,似乎在酝酿先问什么,开口道:“我有几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吗?”

萧君谦握住马绳的手忍不住抓紧了些,轻轻应了一声。

在这事上,他有责任,自然也有愧,也不知道对方在知道事情真相后,能不能接受,毕竟突然被人互换了命格,谁能轻易接受?可他也不可能瞒她,又有什么资格瞒她?她有权知道的,早些知道,总好过……

“你跟醉容是朋友是吗?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我是跟她互换了灵魂?既然她有办法做到那样的事情,你应该也有办法帮我回去的吧?”

容真然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而这些问题里,她实际上最关心的也就是自己能不能回去,只要能回去,之前受过的那些苦就当下乡历练,被人贩子拐卖什么的得了,回去后就给忘了,以后谨慎做人,再不随便碰路上遇到的那些东西就是了。

萧君谦沉默了一会儿,才缓声开口一一答道:“我跟醉容姑娘确实是有些交情,她是两年前跟着娘亲来南苑城寻亲的,可那些远亲早已不知搬离何处,她们母女寻不着便在南苑城住下了,我也是在那时遇见了她。”

醉容那时只有十四,爹在边境战乱时不幸战死了,留下她们母女二人,她爹在世时在军里还有些粮饷,没了家里支柱,就没了钱银。她娘十分伤心,恰逢那年又闹水灾,家里房子没了,一个女人家带着女儿又哪里能坚持下去?

她娘便决定拿着军里给战死士兵家人的抚恤钱银,去南苑城投靠一个表亲,路途遥远,她们几乎花光了银钱才到了南苑城,可人却寻不着了,身上再无分文,又无依无靠。

两母女便住到了城里那处收容穷人的地方,醉容的娘一直沉浸在她爹走了的悲痛里,长途跋涉时就染上了风寒,加上心里愁郁,没多久就病重了。

醉容那时人才多大,什么赚钱的本事都没有,家里的娘还病重躺着,别说看病,连吃的一口都没有。她就去街市上的铺子挨家问要不要帮工,可谁会要这么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做事呢?

她没办法,就学着偷。

开头几次,她也只敢找些妇人或是老人下手,后来有一次,她不走运,更不知道自己是偷了春院老鸨的钱袋,被当场抓了正着。

老鸨当时身边还跟了个大汉,吩咐着把人给提了起来,醉容瘦胳膊细腿的,被大汉抓在手里挣动,嘴里骂着话,活像一条泥鳅,差点就抓不住她。

街市上的人慢慢围了过来,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看醉容身上脏兮兮的破烂衣衫,心里猜想是小贼被抓着了吧。只见老鸨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总算让她安分了一点,染成鲜红的指头捏起她的双颊,粗鲁地左右摆弄了下,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模样倒是生得不错,小丫头,你今日敢偷老娘的钱,这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呀。说吧,这事得怎么算?把你就这样送首府去,关进大牢里吧。”

醉容闷不吭声,双拳紧紧握住,瞪着她。

人群里有认识这位红院老鸨的,高声调侃道:“哟,竟然还有人敢偷艺娘的钱,咱们去院里的赏钱可是一分都不能少给的,小姑娘,你今儿惹上这位财迷,可是倒大霉了。”

“把你那臭嘴给老娘闭上!”老鸨骂这话时,端得一副娇羞可人,“不然可别怪我这艺红院的门以后不让你啊!”

围着的人里,有好些见不得那女子这样满身的搔弄脂粉味,厌恶地扭头走了,却也还是留下不少好事看客。

可留下的那些人,却也没有一个给醉容求情的,不是撺掇着让老鸨就这样把人送官的,就是调笑着让老鸨把醉容收了做姑娘,以后会去捧场什么的。

醉容偷摸做贼确实是不对,可一群大老爷们,竟然就对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起这样龌龊的心思,当时路过的萧君谦看不过眼,从人堆里跳了出来。

“她偷了你钱袋多少?我加倍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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