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点灯,清浅的月光透过窗户,映得屋内朦胧。

陆锦骄呆呆地盯着黑漆漆的床顶,整张脸藏在一片阴影之中。

妈妈离开时,她还是个小萝卜头,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她瘦得惊人,更是比同龄人要矮上一个头。娘俩住的地方条件很差,鱼龙混杂,什么肮脏的事都有。为了生存,妈妈将自己融入那片灯红酒绿之中,她们因为那份工作活了下去,而她也因它而死。

她记得妈妈决定做那事以前的所有。那时的妈妈很温柔,很坚强,做着最廉价的劳动力,日以继夜地干,每日回来都很疲惫,可就这样的状况下,她也没忘给她一个拥抱以及亲吻。

那是一个夏日,闷热,充满汗水的粘腻感。那天妈妈回得格外早,天还未黑,她就回来了。她还带了很多东西回来,漂亮的衣服,口红,香水,还有给她的洋娃娃玩具。她抱着这些东西笑得很开心,笑着笑着,她将那些丢开,抱着站在一旁的她哭了,哭得委屈,哭得绝望。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妈妈哭得那么难过,也是最后一次得到了她的亲吻。

后来,妈妈变得沉默,继而又开朗起来,甚至比以往要快活,笑得次数也越来越多。可是,对她,却是越来越冷漠,到后来,发展成,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一句话也没有,在她不开心时,她会埋怨地打她,用暴力来发泄自己的不顺。她不再觉得这是上帝送给自己的天使,她厌恶她,觉得自己都是因为她才活成这样。

在一个平淡无常的日子,母亲离开了,因为她前不久染上的那种病。陆锦骄很冷静地接受了这件事,在得知她染上那种病时,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只是有些遗憾,没有让她知道,自己没有怪过她,没有恨过她,她只觉得她可怜。

母亲的离开,对她来说,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变,那个年纪的她,早已学会独自在那暗沉沉的地方生存下去。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经历过这世界的黑暗,感受过来自世界的无穷恶意。

“媳妇!媳妇!”

一个带着酒气的怀抱冲进来将她裹住,熟悉的体温将那段暗黑的记忆驱散。

“媳妇,媳妇。”秦嘉绵抱着怀中的人,将脑袋搁在她肩窝那块蹭,嘴里念叨着熟悉时绝不会喊的称呼。

白日在秦子瑜离开后,陆锦骄没有像他所想的那般大发一通脾气,而是沉默地离开了。那一刻,看着她孤寂的背影,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慌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王府的,等回过神,便身处楚楼的厢房,面前坐着一个叫楼殷的家伙。

“媳妇,媳妇,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胡话,我错了,你别生气。”

看着他这副委屈的样子,陆锦骄却没有回抱住他安慰,“王爷,你记得那时你在船上对我许下的诺言吗?”

“不要叫王爷,不要王爷,”他真是醉糊涂了,平时不会干的,不会说的,如今全显露了出来,“媳妇,我不是故意的,我记得,记得,可是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果然,这段日子,她一直在怀疑他失忆的事实,如今看来,自己猜对了。陆锦骄冷着脸,伸手将他推开,“王爷,我们各自都冷静一下吧。”

两人都该好好想想,该给这段关系作何定义。

“我不要!我不要!”秦嘉绵握住她的手,紧紧抱住她,凑过去就要吻她,“媳妇,媳妇,不要推开我,不要……”

“你醉了,”陆锦骄偏过头,挣着手,语气微冷,“放开我!”

在事情没有明了之前,她绝不允许发生什么亲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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