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师的名字我没有听过,可能是在我初中毕业之后才来的吧。我对姚康说,这不好吧,我和那个老师也不认识啊,和他家人更不熟悉。
姚康神色正然道:“不用认识,他都死了,认识干嘛!这个暑假有好多老师都出去逛了。你正好在这支教,帮忙凑个人数,我们代表学校去他家慰问下。去的老师越多,越能够给他长点面子吧!”
我心想,这怕不是给那个死去的老师长面子,人家都死了,拿着面子有何用,给学校长面子倒还说得过去。
原本我并不想去参加什么葬礼,只想在家呆一天,明天在回去。不过,想到今天姚康送我回来一趟,也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我这人,素来就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于是决定和他走一遭。
那名叫梁起刚的老师家就在镇上场口的位置,是属于村镇结合部。
我们骑车到他家的时候,还不到中午。他家香堂屋里,几个先生还在敲着木鱼诵经。我们刚到,何校长就和几个老师招呼我们,说我们来得正是时候,现在还可以献花圈放鞭炮。
加我在内,共有近十个老师,在离梁起刚家不远的苞米地里,有个老师拿出他们早就放在那里的大花圈。
然后由两个老师举着花圈走在前面,剩余的人则跟在花圈之后。
在离梁起刚家住宅还有二十来米之遥,便有老师在路边摊开了好几卷很长的鞭炮,一并点燃。在刺耳的鞭炮声,和村民们的灼灼目光中,我们将花圈放在了梁起刚家香堂屋的外面。
这一切做完之后,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无意间,说起有关去世的梁老师的信息。
姚康掏出了手机,翻了几张照片出来,他一边把手机递给我,一边说:“咯!这就是梁起刚,你见过没!”。看到照片的瞬间,我不由得眼睛都直了。
只见那照片上的人,穿着一件红白条纹相间的短袖衣服,和昨晚我看见在学校电杆脚刨土的那人太像了。
不过昨晚那个人是背对着我的,我只看到了背影,尽管衣服和梁起刚身穿的很像,但是也不能确定那个人就是梁起刚。毕竟,往街上一站,经常会看到穿同样衣服的人。
我看了看照片问姚康,疑惑不解地问梁起刚老师是怎么死的。
姚康欲言又止,只见他眼中有一丝惊惧,沉吟片刻后他缓慢说:“全身脱皮而死!”
这个世上,人的死法千千万。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脱皮死。当下便有些好奇地问:“他得了什么病啊,竟然脱皮而死,没有送去医院检查吗?”
姚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重庆四川贵州等,整个西南地区的医院都跑遍了,还去过北京上海做过检查,可是连专家医生也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
听闻此言,我不由得大惊,心想这应该不是病吧,没准是其他什么原因让他死了。想到这里,我继续问道:“那他脱皮的症状是个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我这个问题一出口,姚康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他使劲儿咽了一口口水说:“你等等,我拿照片你看!”
说着他翻了翻手机相册,又挑了几张照片出来。
见那照片,我瞬间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只见梁起刚只穿了内裤,赤身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从大腿开始到胸部的位置,只有寸厘大小的皮肤是完好的。
出了那少许的完好皮子之后,其他方都没有皮子了。两条大腿,整个胸脯,还有肚皮上的人皮,就像猪肉被刀子起走了猪皮似的。
他肚子上还稍微好点,因为脂肪多,没有了人皮,看到的都是脂肪层。
倒是他胸脯和大腿的情形,看上去特别让人觉得恐怖。这两个地方没了人皮覆盖着,看到的都是红红的肌肉,还有暴起的血管儿。
看着都让人觉得痛,我越看,越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起来,喉咙都有点发痒,感觉就要吐了似的。
我赶紧将目光移开,把手机递给姚康。不过,梁起刚那身子的画面,却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下午,梁起刚快要上山之时,只听得香堂屋你的先生念念有词之后,大喊了一声:“起!”
随即便听见屋里传来齐声吆喝的声音,那声音是在人们抬重东西的时候,为了统一大家使劲儿的时机,所喊的号子。
接着,装着梁起刚尸体的棺材,被几个青壮年从香堂屋里抬着,慢慢跨门槛。最前面的人已经出门来,但棺材还有半截儿在屋内,被后面的人抬着。
此时,院坝里面已经有先生摆好了两条板凳。眼看还在屋内的那几个青年,就要把棺材完全抬过门槛,可抬棺的木杆子突然咔嚓一声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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