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微微一松。
我居然从半空中掉下去,双脚接触到了稳定的地面,我还以为上祁来救我了。办公室的大门是双开门的,却在同一时间,被两个人一起关上了。
原来是教导主任,还有那个被鬼上身了的江映雪,他们彻底的用一把挂锁将办公室的大门反锁上。
江映雪随手就把钥匙从窗户上扔下去,也不怕他们自己出不去。
这里是六楼,我若想跳下去逃生,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的手死死的摁在锁骨的位置,锁骨那样的冰寒刺骨,就跟女鬼的那双手也没什么区别。手摁在上面,根本就摁不了长时间,就受不住上面的冰冷。
可我心底还在呼唤着上祁,希望他赶快能出现。
现实偏偏事与愿违,办公室里的挂钟,才仅仅过去了二十分钟左右。
此刻也就是六点出头,他们想要对我做什么,时间上完全是绰绰有余。可我其实还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到底会对我做出什么事。
难道要哎学校里杀了我不成?
这可是一条人命,教导主任不会为了我这么一个普通的学生,赔上自己的前程吧。我浑身都是冷汗,就跟从水池子里捞上来的一样。
却听到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那个声音说的是泰语。
是那个女鬼发出来的,将我送开来了,身形飘忽到了阿詹琳的面前。
它脸上没有五官,看不见任何表情。
可我却能够感觉到它身体里的那股子悲愤,整张脸上冒出了无数青筋暴起,就跟茶叶蛋似的。
青筋似是叶脉在皮下暴起出现着,很快就变成了无数道如同刀割的裂纹一般。
鲜血从裂纹当中涌出,它的那个样子就好像顶着一张支离破碎的大白脸,看的让人浑身寒毛倒竖。
它悲吼着,似是在和阿詹琳理论什么。
长长的舌头从脸上的裂缝里,如同蟾蜍的长舌一般,舔着阿詹琳那张好像永远都不会做出多余的表情的脸。
阿詹琳的态度非常的冷淡,就好像完全不在意那只情绪悲怆疯狂的女鬼,更不在乎它黏糊糊在他脸上乱添的舌头。
盘膝坐在席子上的时候,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伸手指了一下地上的瓶子,嘴里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
看样子是想请这只女鬼进去,女鬼脸色阴冷,依旧朝阿詹琳没完没了的嘶吼着。脸上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看它那副样子根本就不想回到里面去。
这时候我才发现草席前面摆了六只古怪的瓶子,瓶子里有着不同颜色的液体。
有红色的,蓝色的,还有黄色的,不过液体都十分的干净清冽,只是里面泡的东西有些古怪。
细细一看好像有女生身上割下来的胸部的位置,还有人的眼球,以及婴儿的胳膊腿,人的脑子之类的可怕的东西。
看着非常的吓人,我觉得我仔细去看这些东西,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就连教导主任似乎也感觉到了害怕,他小心翼翼的问阿詹琳,“大师啊,这是怎么回事啊?红衣服的女鬼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回到瓶子里去?”
江映雪帮他翻译过去了,就听阿詹琳冷冰冰的说了几段话,然后又由江映雪全都给翻译过来。
大概的意思好像是说这只女鬼,是他养的红煞。
早年为因为偷情被当地村里的人发现,直接扔进了水里淹死,因为愤恨难平,所以到处的害人。
阿詹琳把它收去了以后,选取了它身体的一部分,放进瓶子里做成阴物。
这个女人跟着阿詹琳大概有三十多年了,本来替他做的事情够多,所积累下来的福报也足够让它投胎转世了。
据说很多亡灵死后,因为怨气太重,才没办法投胎。
可是只要跟着寺庙里的僧人好好积德行善,就能够积攒够足够量的善缘,让自己得以托生。
这女人其实早就能托生了,可惜一直被阿詹琳强行留在身边不肯放行。
因为阿詹琳手边就这么一个有用的红煞,所以不肯放它。
每次差遣,红煞都会反抗一下。
阿詹琳已经习惯了红煞的这种状态,让教导主任不用太害怕,他有办法能让这只红煞乖乖的进入到瓶子里。
教导主任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双腿也抖成了宽面条。
此刻听阿詹琳说,连连点头。
还看江映雪那么镇定,便问她:“映雪,你怎么都不害怕。”
“老师,没什么可怕的,阿詹琳厉害着呢。比这红煞厉害多的厉鬼,他都能收服,你看他现在就在用古巴利语念咒。”江映雪脸上是半分害怕都没有,眼中还闪过激动的光芒,似乎对阿詹琳对付女鬼的事情特别的感兴趣。
我现在真想大叫出来,这个江映雪分明就是鬼上身的冒牌货。
可是这里只有江映雪的同党,那个古里古怪的泰国阿詹,还有一个固执脑残的教导主任。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蛇脸鬼婴咬掉了一块脑子,才会变得这么蠢。
非要听信江映雪的话,把我困在这里。
无论我开口说什么,教导主任都不会听我的话了吧?
这时候,随着阿詹琳念了一段的古巴利咒文,那只红煞女鬼安静下来了,他指了一下那只红色的装了婴儿手臂的瓶子,冷淡的说了几句泰语。
江映雪也在同声翻译,“你虽然可以托生了,可是你的孩子不能托生。你要是留它在这里的话,我就用它的灵体和真身打开地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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