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看着两人在亭中低声谈笑,很快丽夫人就袅袅娜娜地过来了,先向江承允行礼,这才看向江承焕,道:“奴婢给临川王请安,娘娘可还好?”
“好着呢。”江承焕望着丽夫人眯眼笑道:“母后前几天还想起了你,说她身边的那些丫头一个个梳起头来笨手笨脚,没一个及得上你,想要找个机会让你进宫看看你呢。这不,还专门让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银鱼过来,这可是独一份儿,连我都没有呢。”
他面上和煦,一双眼睛直直望着她,却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立即跪下磕头,勉强笑道:“多谢王爷和娘娘对奴婢的厚爱,奴婢改日去给娘娘请安。”
“行了。”江承焕亲自上前将她扶了起来,两手相接时,在简青的位置能看见丽沅脸色一变略闪即逝。江承焕的宽袍大袖从她的手上拂开,就听他笑道:“怎么还称奴婢?你现在可是我六弟最疼爱的女人,别叫下人听见看笑话。”
听他说“最疼爱的人”丽夫人心里有些酸又有些苦,但面上却笑了笑,就听江承焕又打趣道:“我可是特意为你跑腿来了,你总要谢我一谢吧。”
丽沅打起精神,又恢复了素日张扬的个性,笑道:“王爷想要丽沅怎么谢?”
“那还用说,你的舞可是最出彩的,我今日可要一饱眼福。”
丽沅闻言望向江承允,谁知被江承焕看在眼里,取笑道:“怎么着,进了景王府当真眼里就只有景王了,连支舞都不肯为我跳了?”
见江承允只在一边笑笑,丽沅便对一旁的侍女道:“拿我的剑来。”
“哟,这是要舞剑呐。”江承焕兴致勃勃道。
很快侍女就将剑取了来,丽沅抽剑在手,对着二人行了个抱拳礼便摆开架势,一剑在手,柔媚的身形瞬间英姿挺拔起来,接着长剑一抖,已然舞了开来。简青在一旁看着她在宽敞的亭中婉转腾挪,一招一式柔中带刚翩若惊鸿,竟是真有不错的功夫底子,将亭中一众下人都看呆了。
一舞既毕,江承焕欣赏地鼓起掌来,赞叹道:“丽沅这一舞真是让人一见难忘啊!”又转脸对江承允笑眯眯道:“六弟好福气。”
丽夫人一舞刚完气息未平,胸脯尚在一起一伏,听见这话偷眼瞥向江承允,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己,不由俏脸一红,更加娇媚了。
江承允却转脸和江承焕寒暄了,又让人去拿了酒,二人对酒畅谈又让丽沅抚琴娱耳。不知不觉就日已过半,江承焕放下酒杯,看一看天色道:“在六弟的府中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瞧着像是要下雨了。六弟,我该回去了。”
江承允闻言也抬眼看向亭外,天上阴云渐聚,吹来的风中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已经变天了。他道:“三哥,不如在府中吃了午饭再走。”
“在你这里待上半日真是身心舒泰啊。”江承焕抚着膝盖抻直懒坐了半日的身子,像是抖擞精神要去应付接下来不堪其烦的事情似得,起身道:“只是我府中还有一大堆公事,还是趁着没下雨先赶回去吧。”说着率先下了亭子。
江承允跟随在后,将他一直送到府门口,等江承焕走后,一旁的丽沅忽然轻轻抱住江承允的手臂,媚声道:“王爷,中午我在小厨房做银鱼金瓜盅,来我这里吃饭好不好?”她声音酥媚入骨,听的随侍的丫头侍从无不纷纷低下了头,她却毫不在意,娇声莺语地软语央求,终于让江承允点了头。
简青收拾完杯盏回到茶房,下午果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连日来的闷热被这一场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气候凉爽,简青坐在茶房里昏昏欲睡,正要抚身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好应付晚上的值夜,就听人叹道:“这雨下的真是大!”
简青往门口一望,正是出去遛弯的同伴精神抖擞地回来了,那人哼着小调顺手拿过一条布巾掸身上的水,望见眼睛都困小了的简青,很有经验道:“别老这么坐着,这种天气一闲下来就容易发困,得多出去走走,找个人说说话。诶,这精神就好了。”
简青懒坐不动地望着他,似笑非笑地:“下次换你留下来。”
那人知道自己偷了懒,理亏地笑笑,往她身边一坐,道:“说个趣事给你解解闷儿。”说着也不管简青兴致缺缺,自己就开口了:“刚刚听到的,说是今天那位又发火了,这次火发的不小,连平时她最器重的青枝都给骂哭了。”
丽夫人的脾气大都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只是从没听说过她骂青枝,更不用说将人骂哭了。简青不由好奇:“什么事,发那么大的脾气?”
那人瘪瘪嘴道:“她在这府里事事如意,还能有什么事能让她发那么大的脾气?”
简青道:“你是说商姑娘?”
“说起来商姑娘也没招惹她,”那人道:“听说是她亲自下厨做了一道银鱼金瓜盅,本来吃的高高兴兴的,结果王爷吃了一口觉得那盅味道挺好,竟然吩咐人给商姑娘送了一碗。这可真是一下子就把她的火给点着了,面不改色地陪他吃完一顿饭,他一走,差点儿连桌子都掀了。刚才我还碰见青枝,两个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
他这一说简青倒想起丽夫人对江承允撒娇的事了,心里一时觉得颇有趣味,仔细想想,江承允看起来对丽夫人很好,可这做出的事分明是想气死她嘛。简青暗自想着,脑中忽然闪过丽夫人和江承焕那一闪即逝的眼风,又想到他和临川王兄弟二人面和心不和的闲谈,不禁暗笑自己真是笨,景王能真的对临川王送来的人好吗?看来江家这块铁板的缝隙就在这里了。
简青已经想的出了神,没有再听清那人又说了些什么,恍惚间忽然看见一只手在她眼前晃啊晃,皱眉打开道:“你干什么?”
“你睡一会儿吧,我看你眼睛都直了,晚上可不好熬。”那人见她呆愣愣的,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以为她困到了极点。
简青想到晚上的值夜,见他回来当真不客气地睡了,这一觉睡醒时辰已经不早。平时三个人轮流值夜,以防主子半夜突然要吃什么东西,但基本也只是虚坐而已,府中要伺候的就那么几个,每天过了戌时很少有人过来传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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