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李靜淳一臉恰到好處的驚訝,福身說道,“祖母,您已經全知道了,慕兮不敢欺瞞。確如祖母所說,幸得世子相救,慕兮得以撿回這條命。”
沈韻佩怨毒說道,“呸!李靜淳,你別想栽贓我家雪兒。如果真的是雪兒推的你下水,為什麽你之前不說!”
“二娘,我不說是因為我活下來了便也不算死仇,咱們到底是一家人。沒有證據,我不想讓祖母為難,我原先就只說自己失足溺水,壓根沒提是被人推的,從哪裏看出我攀誣葉婉雪了?”李靜淳一字一句,句句在理。
其實這些都是假的,李靜淳不告狀純粹是因為沒證據。而一步步謀劃,讓二房自己暴露葉婉雪害的她溺水,就是她一番籌劃的目的。哪裏是單純的嚇葉婉雪那麽簡單。
李靜淳知道葉婉雪向來膽小,連一條蛇都能嚇暈,撞見鬼不嚇的說三天三夜胡話才奇怪。
果不其然,葉婉雪被嚇瘋,沈韻佩自己送上門,不需要證據,老太君已經明白葉婉雪推李靜淳下湖。
“不如把二姐請來,看看她說的胡話裏面,有沒有害死四姐姐這句。”葉清瑤一句補刀,讓沈韻佩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婉雪剛才的那些胡話裏,也不少向李靜淳求饒告錯的,例如我不該害死你這類。但沈韻佩並不知道她推李靜淳溺水,只當葉婉雪被嚇壞了口不擇言,沒有在意。
沈韻佩如果能夠早知道李靜淳今晚溺水,說不準就能猜出一些什麽,不會來找老太君告狀了。但是李靜淳的保密做的很好,他們都不知道。
“平日裏橫行霸道,打死奴婢,也就罷了。但是今日竟然膽大包天,暗害自己的堂妹,足以見她是多麽歹毒心腸。我葉家書香門楣,以德為先,子孝父慈,兄友弟恭,姊妹和睦,竟然出了這麽一個孽障!”老太君臉色冷厲,冷冷說道,“來人,現在就給我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祠堂集合。”
祠堂,這可是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葉家接二連三出事,老太君這次是動了真怒。
……
葉府,祠堂。
這是葉家最重要的地方,除了每年祭祀,或者家族出了重大事情,等閑不能進入祠堂。
大殿之中擺著兩排燃燒著的香燭,將整間屋子都照的燈火通明。大殿之後是一個立在中間的影壁,從兩邊進去,正能看見一排排的葉家祖宗牌位,供奉著葉家祖先。
老太君一聲令下,嬤嬤們立即將府中的人全部叫起來了,不管是睡著了還是沒睡的,全部穿戴整齊到了祠堂大殿。
就是神誌不清的葉婉雪,也用繩子綁了起來,嘴裏堵著一個布團帶了過來。
老太君陰沈著臉坐在大殿中的太師椅上,其他後輩們立在大殿之中。這還是自從過年之後,李靜淳第一次看見葉府所有人。
葉家共有四房,長房長子葉淩宏,江州知府。他的夫人趙夢蘭、剛剛鬧了一場上吊自殺的葉婉柔、被打了五十大板不能下床趴著被擡過來的葉婉芙,再後就是庶女葉伊蕓,按著順序站著左邊。至於妾氏,沒有資格進祠堂。
右邊則站著二房的葉淩海,主要負責給葉家打理商鋪錢莊。他的旁邊站著二夫人沈韻佩,被綁起來的葉婉雪,再就是重生之後第一次見的二房庶六小姐葉伊琇。
三房的就是李靜淳自己的娘親林明玉帶著弟弟葉泓,怯生生站在後面。
葉家長房二房還各有一位公子哥,但都在江州城外的書院讀書。因為距離較遠,七天才回來一次,故而不在。
四房僅剩一個葉清瑤,和李靜淳一左一右站在老太君身邊。
這便是葉家嫡系四房所有的人了。
“今日召你們齊來,是因為葉家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恰逢朝凰書院選秀在即,老身覺得有必要再跟你們強調一下書院考核的重要性。當年葉家你們祖父這一輩出了朝凰書院的上品閨秀,嫁給皇親國戚,後來老爺才成為江南布政使,正二品的大官。又幾年那位葉小姐所嫁的夫家沒落,葉家在朝中無權無勢,老爺才屢次被人排擠,最終致仕。而到了宏兒這一輩,能坐穩五品知府已經千難萬難,再難進一步。”老太君不怒自威,望著一屋子葉家後輩,從葉家的先祖說起,沈聲說道:
“這是為什麽?就是因為宏兒的姐妹們,沒有一個出息的,葉家和朝中重臣搭不上關系,我們葉家花再多的銀子,也只能走到這一步了。”
這話一出,大伯葉淩宏立即跪在地上,一臉慚愧,“兒子不孝,仕途不順,勞煩母親操心。”
葉淩海一看見大哥表孝心,也不甘其後,跟著跪下來,“兒子不孝,未曾中科舉,沒能光宗耀祖,給母親蒙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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