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云州。土浑本就有很大一部生活在云州以北,是为北边五部之一也,赫连铎为阴山都督,号令代北土浑不成问题。契必部主要在振武军,远道而来,还与赫连铎有矛盾,本使估摸着他们未必能通力合作。云州坚城也,两部万余兵马只怕要在那边劳而无功了,只是苦了咱们。早知道,当初就该走北线,两月粮草,怎么着也该够了。”丘维道说道。
监军使的话邵树德不能认同。振武军到云州之间,确实有道路通行。盖因北魏早年定都振武军城左近,后迁至平城大同,两地来往很多,道路情况不错。
问题是这都过了多少年了,这条路的现状远不及南边的朔州道,而且较为荒芜,补给困难,当地还有沙陀及北边五部众。赫连铎、契必章能混得如鱼得水,可并不代表他们天德军过去了也能如此,不被当地人群起而攻就算不错了,遑论其他!
丘维道欲再说些什么,却听馆外传来守门士卒喝问的声音。邵树德瞄了一眼三郎,后者立刻会意,飞快跑回住着本队军士的几间房屋,把人都喊了起来。
正值夜间,情况不明,万事都得做好准备。
“使君,郝都头的亲兵,说有重要军情相商。”关开闰突然从前面走了过来,看到邵队军士几乎都已全副武装涌到了院内空地上,神情为之一顿。
“可确认是郝振威的亲兵?”丘维道随口问了一句。
“口令无差,之前也见过,身份可确认无疑。”关开闰回道。
丘维道点了点头,回屋换了身衣服后,便至院中道:“邵队头,点两火军士,随本使去吧。”
“遵命!李一仙、卢怀忠,各率本火军士,带齐器械,随我出发。”邵树德朝站在院里的本队军士喊了一声。
很快,二十名甲士挎刀执弓上前,邵树德仔细检查了他们的器械,并将一名军士的箭囊系带紧了紧,随后走到丘维道身前,轻声道:“使君,可以走了。”
关开闰在一旁默默看着。
自从邵树德来了之后,他就一直很心烦。他感觉得出来,目前丘使君比较看重这个外来户,对他们这些元从老人有点不满意,今后得想办法弥补了。
八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一行二十余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更显清冷。走了半柱香的工夫,都将府便到了。
大门口灯火通明,站着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军士,时不时有人出入,气氛颇为凝重。
在门口验明身份后,丘维道径直进门,其余人在外候着。
“丘监军,刚斥候来报,朔州道上有敌骑出现,千人左右。观其装束,非朝廷经制人马,多半是李国昌新募之北边五部众。”甫一进门,郝振威便告知了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
“都头乃何意?”
“本将意欲向朔州进军。闻敌不进,士气维系不住,即便退回振武军,若敌兵追来,战则必败。”
郝振威的意思很明白,前方只探得千余敌兵,若是畏敌远遁,将士们如何看你?朝廷如何看你?就这表现,别说还镇后争夺防御史的宝座了,能不被一撸到底就不错了。所以,此时天德军有进无退,唯有与敌力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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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头所言甚是。我等深受皇恩,忝居高位,无以为报。国昌父子倒行逆施,神人共愤,我等当勠力同心,共诛二獠。”郝振威这么一说,丘维道也只能表态了。
事实上就他本心而言,是不太愿意去的。或者说,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该怎么办。
前往朔州的话,肯定要打仗,生死难料,不去的话,朝廷责难,对于他们这类监军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监军监军,不监督军队执行朝廷的诏令,要你何用!
与丘某相比,都头郝振威一旦下定决心,倒比他利索多了。
当天晚上就把各部十将召集了起来,宣布明日出兵,直插朔州而去。李国昌父子主力在猩、代,后方所留兵力有限,天德军、契必部、土浑部三路人马,你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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