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懋是看不明白了。自打曹肃回来后,本以为他会举兵起义,可这多天过去了,兵卒是招募了,可这些兵卒却没干过一件正经事。
比如这几天,这些兵卒都干起了打鱼的活。讲真,冬日能吃上一尾鲜鱼的确是享受,且冬日的鲜鱼也能卖个好价钱,但眼下是干这些事的时候吗?
前两日,京中眼线来报,董谏又杀了几个耿直的忠勇大臣。如今朝堂上已无人再敢反对董谏。照此下去,这江山不就改名易姓了吗?
但是他每次去询问曹肃,曹肃却总是笑笑,说自有安排,让自己放宽心。还说什么,要先抓生产再举兵。
这都什么跟什么?生产这词听着也怪,估计也是跟杨瑛那怪人学的。不过,有一说一。这杨瑛倒还真有些本事。这冬日凿冰取鱼,这点子,谁能想得出来?
只是这法子也难掌握在自己手里。有些事,一旦点破了也就不稀奇了。这凿冰取鱼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传遍整个大昭了吧?而曹肃竟说这是正经事,这叫什么正经事?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秘法那还能叫秘法吗?
章懋看不懂曹肃的操作,不过倒是挺捧场的。连续几日,都让府里的人去买了鲜鱼回来。或炖或蒸,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除了自己吃,还叫人来吃。冬日吃鲜鱼多稀奇啊?这样撑面子的事怎么能错过?于是乎,杨瑛那个凿冰取鱼小队立刻就扩大了。
不但扩大了,还细化了。妇女小孩负责处理鱼,年老的长者负责售卖,年轻的往更远的地方去抓鱼。
陈留是上等州郡,有钱人不少。一时间,冬日用鲜鱼招待贵客也成了一种风尚。
因着这些人的攀比,杨瑛的捕鱼小队最近可是发了。青鱼一斤38钱,一条青鱼最少有20斤(大昭一斤只有250克),一条鱼就能卖出760钱。
像其他鱼类,如鲫鱼、鲢鱼、草鱼等,价钱虽不如青鱼,但因着是冬日鲜鱼,故而价钱也不错。
有了钱,就能办事。陈留没有粮便去外地采买;住在帐篷不是个事,便寻人租房子。难民要求也不高,只要能遮风挡雨就行。
如此,当进入年脚的时候,城里几乎已看不到难民了。
而他们捕鱼大队现在技术也是越发娴熟,有几个厉害的已能凭经验定位鱼群。而这些人的环保理念也好。大鱼留下,小鱼放生。
“竭泽而渔”这句话他们未必会说,但道理却懂。现在捕鱼大队已分散到陈留各处,每日收的鱼已到了消耗不掉的地步。
杨瑛便给大家发了盐,把鱼给腌了起来。生产力越是落后,食物越是珍贵,如今跟其他州郡的商贸不畅,这鱼留着自己吃也不错。
而骑行大队现在每天的骑行数可拿192次奖励,虽然红薯土豆依然不见踪影,但是盐倒是奖励到了不少。
杨瑛掰着指头算算,从上月二十号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她手里的盐都过万了。这多盐,哪怕现在有三百多灾民,那也是吃不完的。而这盐实在太好,放在陈留卖就有点暴殄珍物了。
按照曹肃的意思,干脆想法卖京师去。那儿贵人多,这好的雪花盐,不卖出个几金的价钱都对不起杨瑛的骑行大队。
杨瑛想想也是这个理,物以稀为贵嘛!这好的盐不卖个天价都对不起自己。等啥时找到盐矿了,能批量生产了,自己再降低盐价也不迟。
大昭就这点好。盐非专营,只要斗得过世家,想卖就卖。自己投靠了曹肃,这人素来瞧不起世家,用之打压之,所以有啥好怕的?
而且曹老板人厚道。抓鱼的利益都给了自己,若是现代盐真能在京城运作起来,自己也得拿出一部分赞助曹老板。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了起来。杨瑛不知,这大昭的冬天能冷成这样。她将系统奖励的保暖内衣都整理了出来,给每一个人都送了两套过去。骑行大队的兄弟们也没忘了,也是两套。
剩余的则被她卖了,换了布料回来。狗系统正经事不干,居然连棉花也算奖励品。杨瑛现在不光有上万斤盐,连棉花都有两千多斤了。
难民里的婶子姑娘们都会针线活,买了针线,将棉花给她们,自己做棉衣棉鞋穿。剩余的棉花则是让他们与木棉混合,做棉被。
杨瑛的精打细算也算是惊呆了众人。都以为这是个憨憨,没想到还挺会过日子的。这物资到了她手里,她便能发挥到极致,让每一个灾民都穿上了棉衣不说,还都有了棉被。
杨瑛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她以为从未有过这样的体会。看着难民日渐圆润的脸,不再麻木的眼神,便觉自己做的事很有意义。
眼看就要过年了,她便又拿了些钱,采买了些肉食,鸡蛋,给难民们送去。难民是没有工资的,杨瑛也发不起这多人的工资。所以,也只能在其他上面大方些。
杨瑛觉得自己不发工资不好,但难民们可不这样想。一无所有的人,忽然有了瓦遮头,一日三餐的生计有了着落,这不就是天大的好事了吗?
而且,难民们从来没想过,杨瑛会让他们吃珍贵的鱼。冬日里的鱼何等价钱?杨瑛不心疼,他们吃着都心疼。
更过分的是,杨瑛居然要求他们一日吃三顿,稀的还不行,必须得是干的。就这些日子,他们不但吃上了肉,还吃了几回白花花的汤饼与稻米。
讲真,他们以前在老家的日子都没这么好过。汤饼、稻米,那是贵人才能吃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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