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看了看院子,看到王安平在读书,朝他笑了一下,打了声招呼。

张兴柱到了院外,张恒方道:“爹,不是怕姑奶奶疑心我弄鬼蒙她,主要是怕,这个没姑奶奶首肯,将来万一不认帐,说是我卖出去的,我找谁说理去!我不是说姑奶奶会这样做,我是说,姑奶奶不是有儿子嘛,万一以后,这……有理说不清啊。”

“不妨事的。安平不管这些个事。”张兴柱道:“这孩子哪有这许多心眼?!至于其它两个,早与你姑奶奶不相干了,上了门也是打出去的。不过是外人罢了。你办你的事去。你可仔细,敢蒙人蒙你老姑奶奶,把你腿打折。”

张恒无语,笑道:“行吧,那我真去办了。将来……”

“你这也是多心,哪有什么将来会出事?!”张兴柱道:“这方子到底是谁的,外人能知道,对外只说是你的,不就得了。哼,那些不相干的人还想来啃上一口,也不能够呢。想啃你姑奶奶,啃我张家可啃不着。一家人,不外道。”

张恒一想也是,道:“那三成的银子我可拿了。”

张兴柱皱眉。

“对外既说是我的,那不就是爹的,三成还得分一成半给大哥呢,不然大哥得多心,说爹不公允……可怜我跑断了腿,办成了事,大哥啥也没干,净得一成五……”张恒这话一说,张兴柱还能叫他不要?!一时之间也是无语。罢罢罢,儿子大了,还是两个,得拼爹拼份了。

他心累的道:“滚滚滚!老姑奶奶的钱也要挣,瞎了你的心。”

“又不是以后不孝敬了,年节里,少不得要给姑奶奶买吃穿的,钱该收得收,该孝敬的时候,儿子也不小气……”张恒笑嘻嘻的道。

张兴柱一听他耍嘴皮子就头疼,拿脚就踹他,张恒哪能叫他踹着,脚一抬,飞一般的走了!

倒把张兴柱给气笑了!

他进屋,便将张恒这鬼心眼的话给说了。张融融道:“难为他想的周全,只是我也有我的顾虑,虽说与那两个孽障断了干系了,但安平好歹以后还与那边有联系,迟早要回村的。他是个没心眼的,将来日子好过了,必有人打听,那两个难免不保会起什么心思。不如现在一应出面我都不押签,以后有什么进帐,只说是你的。里面是什么,只咱一家人知道就行了。外人既知是你的,也就不会起心眼,王家的还能跟张家来讨要什么?!犯不着的。”

张兴柱一听,道:“这倒是。”

老姑说是一家人,他心里听着是真的特别的美。这才是,一家人倒用不着这么公事公办。

“至于安平,别说是个心性善良的,不会这么做。就算他将来真瞎了心了,你又怕什么,你教他识字算帐,算是半师半亲,又有收留之恩,说是表哥,其实与父师有啥区别?!自古重孝道,他不敢!”张融融道。

张兴柱道:“我倒不怕这个,只是恒儿想的多。回头我跟他提一提。”

“这小子,心眼是多,是好事。”张融融道:“只要心眼是好的,在外面多留点心,总是好事。不说有多大能为,但至少不吃亏。那方子,我本以为能卖个十两二十两的顶天了,他能谈到五十两,是真不赖。”

张兴柱笑了笑,感慨道:“老姑还是与以前一样,心里分明。”心里多有依恋信赖之意。

能不分明吗?!若不分明,当年凭着十岁的她,带着他,能活的下来?!

“娘,晚上你想吃啥?!”王安平是个不怎么关心外界世界的人,他甚至都不关心张恒来到底是干嘛的。是个不怎么会主动找事问事的人。这样的性子,倒也好,并不是爱生事的。这也是另一种福气吧。

“你会做啥?!”张融融笑道:“烧大菜可会了?!”

王安平挠挠头道:“还不太会哩,要不我蒸条鲈鱼给娘吃吧,这个刺少,又鲜美。等我以后会烧大菜了,再给娘做别的。现在蒸菜容易些。”

“嗯,去你表哥家问问你侄媳妇有没有腌的酸菜,弄点来炒个萝卜丝,明早用来吃早饭!”张融融支使他多往张家跑。

王安平这些天也熟悉了,一听就应了一声出去了。

炉子已经弄好了,但工匠明天还要来看看,试用时看看行不行,倘不行,他还得返工,所以这个炉子不费事,却也费劲的很,拖拖拉拉的得花很多时间确认!

王安平很快就回来了,在厨房里做起晚饭来,如今张兴柱带了几天,倒不必时时看着怎么烧菜了,偶尔指点一下就行。毕竟是农家的孩子,没那么娇贵,对于下厨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点就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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