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道:“爸,要不你就让她试试?她前段时间摆摊挣了钱。在家时不时哼个歌,脸上也笑吟吟的,看着都舒心。这半个月成天把脸丧着,天天在家里晃来晃去的。我就是心情不错,看到她都晴转阴了。”

黎夏眨巴眨巴眼,看着她爸。竖起一个手指头,“爸,一年,就一年。”

黎会计想起她这半个月都是一张丧丧的脸,松了口。

“停薪留职,回来可未必是原岗位。也许回来只能去车间当普工,一天站八个小时。”

他倒是有办法,到现在不能告诉她。不然她就更胆大了。

“那我也要停薪留职。”谁还回去啊?再有三年就只能发一半工资,五年就要破产。

最后,黎夏争取到了一年停薪留职的机会试一下。

用黎会计的话说,“反正心思都不在工作上了,就让她试一年。不知道好歹!”

他领着黎夏趁着还在上班把停薪留职手续办了。

这是改革开放后兴起的新的方式。有人想下海,但又想留退路。厂里也乐得少发一份工资。于是有了这样的变通政策。

还有人甚至花钱保工龄。这样以后回来,工龄接着算。

黎夏就不用了,她本来就只上了八个月的班。

出了办公室,黎夏一把挽住黎会计的胳膊,“爸,陪我去租房子。”

她每天都要来问下房子租出去没有。前几天又和回来看母亲的钟家姐姐说了自己要租这个房子开餐馆。

先开个面馆,干熟了再开始卖饭菜。

钟家姐姐看她说得认真,答应元旦前不租给别人。反正她也是准备元旦后来给母亲搬家。

今天已经是十二月二十八号了。

黎会计很少被女儿挽胳膊,有点不习惯,“不要拉拉扯扯的,好好走路。”

黎夏挽得更紧,“我是你亲闺女,又不是别人。”

父女俩挽着胳膊在厂里这么一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大家当面都和黎会计热情的打招呼,背过身就说:“你们说黎夏是不是这里有毛病啊?”边说边指指自己的头。

“是啊,她的工资不算低,活儿又轻松。倒是便宜小毛了。”

黎夏给了钟大孃三百块钱,租房合同写了自己的名字。白纸黑字租期三年。钟家大后天搬完交钥匙给她。

旧房子不打算住了,钱也给得到位。钟家姐姐说随便黎夏改造。

她和钟姐夫都是国营茶厂的,单位比纸厂好。已经分了福利房,底楼带一个院子。

反正是知根知底的,黎夏也不至于糟蹋房子。

中午的时候黎夏掏了二十块买了一只鸡,一半清炖、一半红烧。

黎会计道:“倒搞得好像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一样。”

黎夏道:“有鸡吃就是好事,是吧远远?”

黎远正啃鸡翅膀呢,闻言点头不已。

魏容道:“小妹,你是怎么打算的啊?”

“哦,准备好好装修一下再开张。大哥,元旦过后,你帮我找一下泥瓦匠还有木匠。”

黎会计道:“你手头也没多少钱吧,又才给了钟家三百的房租。动作那么大!”

“这哪叫动作大啊?”黎夏看了眼二嫂,“到时候烟摊我也挪过去。”

魏容低头撇撇嘴。挪走了她也不可能隔二三十米再开一家。生意不会好不说,还显得一家人不和睦。

黎阳满口答应,“好,找人的事交给我。大概一个月全部给你弄好。你再放一个月,出了元宵开张正好!”

黎夏摆了快三个月烟摊了,连工资存了八百块。借给表哥一百块,给钟家三百块房租。现在手头还有四百块。做这些应该够了!

而且到开张烟摊还能给她挣了三百。还有两个月到元宵,但只有三百。因为过年厂子里也要放半个月假。

过了元旦节,一月二号起黎夏就彻底不上班了。

黎会计一早看到她,没好气道:“无业游民!”

黎夏道:“谁说我无业游民啊?我马上就要有自己的餐馆。我这就去工商局办营业执照。”谢天谢地她满十八周岁了。

以后,谁都不能替她做她生意的主了。

半晌,黎会计后知后觉的回味过来,“她还防上我们了!”

一个小面馆,都不知道能开多久,谁会急吼吼跑去办营业执照?当然是能逃税就先逃一阵,等生意上正轨了再说啊。

之前钟家说多少年的老邻居了,不用搞那么复杂。她也是租房合同写得正规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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